沈斯年不聽,她找回了先前捏在掌心的那枚玲瓏石,問小石頭,「你想不想修成人形?」
「當人有什麼好的?我不想當人。」小石頭語氣天真,十分直接,「我們石頭從沒有見過修成人形的,安穩地待在一處才是歸宿,唔,你除外,你好奇怪。」
「石頭也說沉默是金,你怎麼這麼聒噪?」沈斯年涼涼地開口。
「我……我只是好奇而已。」小石頭很是扭捏地說道,「我才不奇怪。」
沈斯年垂眸,語調有幾分幽冷,「你沒見過我。」
「我……沒見過又怎麼樣?」小石頭很是不服氣地說道,「你很有名嗎?」
沈斯年沒說話,只是陷入沉思。
小石頭還想說什麼,卻被一旁蒼老的岩石喝止了,「安靜。」
小石頭十分委屈地滾到角落裡,忿忿不平。
良久,沈斯年開口道:「小石頭,我準備走了。」
小石頭輕輕動了一下,「你不是說你要守城嗎?又不守了?」
「守。」沈斯年說道。
「那怎麼……」小石頭十分疑惑。
沈斯年幽幽開口:「有人不想讓我守。」
「誰啊?」小石頭懵懵的。
沈斯年沒答,只抬眸,四個僧人踏空而立,沒多久便落到沈斯年身周,將她圍在中間。
「施主,千年之期已至,莫痴莫妄。」一個僧人掌心合十,悠悠地開口,「請隨我等走吧。」
沈斯年蹲下身,將那枚玲瓏石放到小石頭旁邊,開口道:「送你了。」
小石頭完全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只模模糊糊覺得大概很久見不到這顆奇怪的石頭了,「這是什麼?你的本體?」
「不是。」沈斯年淡淡開口,她的本體是一塊心上刻了思念的石頭,那個人的筆跡,世上再找不出一塊一模一樣的了。
站起身,沈斯年凝眸,「可以走了。」
那位僧人笑了笑,而後道:「貧僧送施主一個法號如何?」
「我不要。」沈斯年站在那裡,面無表情,仿佛徹底與世隔絕,孑然一身。
於是那位僧人接著道:「那麼,麻煩施主告訴貧僧你的名字。」
沈斯年眸光微閃了一下,好半晌,才開口道:「沈斯年。」
「貧僧明覺。」明覺幽幽一嘆,「一枕黃粱,一晌清歡,施主,放下吧。」
沈斯年表情未變,眼裡沒有絲毫波動。
明覺見狀,也只能搖搖頭,「走吧。」
等沈斯年隨著幾個僧人離開之後,小石頭急了,「那幾個禿頭剛剛為什麼不理我?外面有那麼好嗎?為什麼一定要走?她說了要守城的,她是不是在騙我?」
久不言語的古老岩石終於開了口,「他族如何能聽得懂我族言語。」
「那為什麼她可以?」小石頭問道。
「她修了千年修出五感,口吐人言,你何必和她比。」
「這是慢還是快啊?」
「快,但對他族來說,還是太慢了。」
「什麼意思?我不懂。」
「不懂最好。」
「怎麼連您都喜歡打啞謎。」
「唉,當時她什麼都沒聽到也好。」
小石頭不明所以,只靠著沈斯年給的那枚玲瓏石若有所思。
一塊石頭,想化成人形,只能保留視覺化形,之後再重修五感,這是一個極其漫長的過程,漫長到沒人等得起。除了不老不死的仙人。
「咔。」郭成旭喊了停之後,盯著鏡頭裡拍到的畫面若有所思。
蘇閱瑾站在一旁等了片刻,一直沒等到郭成旭開口,既沒說這條過了,也沒說重來,不由狐疑地看了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