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吶,被捧的时间长了,心眼不那么灵活,灵活的,早都用不了几年升上去了,也早就学会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越是有本事的,才会越谦虚。因为聪明的,都知道这是皇城根儿脚下,早晚会碰到茬子。
还有句话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这么个意思。
认识谁?
你除非认识的是直接管他们的,能当场卖个面儿,要不然真跟你犟起来,你说是人家有理还是你有理?
再说,多大的官,人情你得用在刀刃上。对不对?”
军辉说到这,还侧头看了毕成一眼,这功夫了,毕铁刚也不在心里合计他丢了多少钱了,注意力也放在了军辉的话上。
军辉想着,那个张秘书,要不要挑开他知道是谁?
得,把话往透了说,他怕他点到为止,尤其是旁边的毕叔听不明白。
“你总不能扣烟扣酒被查执照,事事麻烦人家大官儿。
人家也忙,能给你三天两头跑这事儿?先不说给不给你办,跌份儿。
再说回来,就打比方刚才,你们那个谁啊,喊着他认识谁,这不就是给人惹麻烦?
真要提名字,觉得到了不得不提谁的程度了,私下说。
再不差事儿,只要脑袋没病的,都会卖个面子。
哪有大声吵吵的?这样说话办事儿,靠山再硬吧,也早晚给人惹麻烦。”
毕成问道:
“军辉哥,我猜来福叔是想先震住他们,你说,能不能震住他们?”
“没必要啊。他们能记住几个上面人的名字?你除非带着名号喊,他是谁谁谁的秘书!”军辉说这话时,语气特意加重,还停顿了下,随后才看了眼窗外继续道:
“使蛮力再给那几个人惹毛了,就跟你犟执法有理,这不占理的事儿真犟起来,你就是到哪,认识谁,他也得有个规矩吧?
就刚才那帮二愣子,要是再加上几个刚参加工作的,或者脑子直、爱较真的,就给你往上捅。
到了那一步,于公于私,被架到那了,呵呵,估计你们找那人都得发话,以显示他是个好领导。
一声令下,从严处理。你觉得吃亏的是谁?”
说到这,军辉还问毕铁刚:“是吧?叔?”
毕铁刚一下子就想通了:
“对对对,破财免灾破财免灾,就当给小鬼儿撒点儿钱了。要不咋整?大成啊,你听着点儿,这都是经验。听见没?”
军辉将毕铁刚和毕成送到胡同口,抬腕看了看时间,回绝了毕家父子让进家吃口饭。
他刚才话是那么说,那是想要给毕叔摆道理。没有谁能一直护着谁。
说白了,像他,是因为毕月,像那位张秘书,那是利益拉扯,都不如自己能看明白事儿。
但是,他军辉还没吃过这哑巴亏呢,三箱酒给拉走了,不但得给他送回来,还得下次见到毕家烟酒行得给他绕着走。
他还进院儿吃什么饭,抓紧时间要酒去吧。
毕铁刚说了几句麻烦了,军辉笑呵呵告知道:
“叔,我不是外人,等过两天再上门陪叔喝两杯。”
……
就因为这事儿,军辉给毕铁刚的直观印象就是:
这小伙子办事稳当,还不像有能耐人家的孩子那么爱装。
他心里的评价,准确的说是:情商高。但是“叔,我不是外人”,这句话吧,毕铁刚听着心理有压力。
……
毕家父子俩刚出现在院子里,刘雅芳就连着问了好几遍:“咋样了咋样了?”
毕铁刚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撸了把脸上的汗,回头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他闺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