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失戀而已,他又為什麼會想到死?
是因為這三年的煎熬把他的生志磨滅了麼?
又或者是因為他的本性暴露了?
他是被親生父母所拋棄的孤兒,從來都不是那麼自信,那麼強大的人。
所以,他才會在挫折後一蹶不振。
但……但如果……如果他能恢復到生病前的模樣,戒除酒精依賴症,成功地為聞燃的新電影作出一首主題曲,成功地演唱,成功地復出,他會不會有機會讓聞燃愛上他?愛上他的魂魄,而不是僅僅對他的身體感興趣?
他應該嘗試一下麼?
可是失敗了該怎麼辦?
為什麼一定會失敗?
他這麼想著,雙眼登時閃爍起了光芒來,然而,酒癮卻偏生在這時從身體的四面八方涌了過來,毫不留情地沖刷著他燃起的鬥志,酒癮是在告訴他他會失敗麼?
如此軟弱的他是一定會失敗的吧?
可……聞燃……為了聞燃他決心嘗試一下。
而且他剛才答應了聞燃的附加條件,雖然他當時裝作是為了多出來的兩千六百萬才答應的,雖然他答應的時候,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做到,也根本沒打算去嘗試。
但假如他努力嘗試,一個月的包養結束後,他又能與聞燃建立新的聯繫了吧?不再需要用這副身體。
他眼前不由浮現出了他在錄音室錄歌,聞燃坐在一邊聽他唱歌的情形。
會成真的吧?
要是成真了,聞燃會在錄音室吻他麼?
對了,聞燃說過很喜歡聽他唱歌,所以聞燃也許會被他的歌聲打動,進而吻他吧?
他因為美妙的幻想而紅了一張臉,但生存在現實中的他卻必須面對愈加強烈的酒癮。
酒精依賴症,他要是沒有為了躲避現實而遁入酒精中該有多好?
但假設總歸是假設,是不可能成立的。
他在酒癮的折磨下,蜷縮起了身體,過了許久,酒癮終於完全侵蝕了他的神志。
他站起身來,拿起放在酒櫃中的清酒,抵上了唇瓣。
他掙扎著,不想將酒液吞入口中,但喉嚨卻不顧他的掙扎,渴求地蠕動了起來。
他的掙扎太過微弱,酒液最終還是滋潤了喉嚨,被收入了胃袋。
先前的鬥志不復存在,他的雙眼又黯淡了下去,他所謂的決心實在是太容易被摧毀了。
他躺在地板上,感受著初春的寒意,對於自身的厭惡又加深了些。
他從下午躺到天黑,中間又喝了一瓶黑啤,大多時間闔著眼,卻沒有睡著。
過了沒多久,門鈴被按響了。
是聞燃麼?
但聞燃說過明天有工作。
所以不會是聞燃。
他行屍走肉般去開了門,而後看見了韓丞。
韓丞將聞燃送到機場,便被聞燃指派過來照顧孟眠冬了。
他聞到孟眠冬身上沾染的酒氣,蹙著眉問道:「眠冬,你又喝酒了麼?」
孟眠冬笑道:「對呀,我喜歡喝酒。」
韓丞嘆了口氣:「你少喝點酒吧。」
孟眠冬反問道:「為什麼要少喝點酒?」
韓丞換了個話題:「你願意為聞燃的新電影寫歌麼?你的左耳聽力受損,但作詞應該是沒問題的吧?作曲的話,你只要寫個雛形出來,可以再另外找人潤色,到時候聯合署名。」
孟眠冬一聽韓丞提及聞燃,不禁害怕起來,韓丞會不會知道他賣身給聞燃了?
韓丞是親眼見證他一夜爆紅的,他其實最不願意讓韓丞看到他的狼狽,所以他才會在知道自己的左耳很可能沒辦法完全痊癒後,對韓丞冷言冷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