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燃又問:「那你想見你爸爸麼?」
「不想。」孟眠冬膽怯地道,「我害怕自己到了他們面前,又會忍不住聽從他們的命令。」
聞燃不想讓孟眠冬回孟家,更不想讓孟眠冬去相親,但他其實很想讓孟眠冬見一見孟父與孟明春,歸根結底,孟眠冬的迎合型人格障礙大抵是因為孟父才患上的,孟明春也在其中推波助瀾,為了治好迎合型人格障礙,孟眠冬必須要面對孟父與孟明春。
聞燃捨不得逼迫孟眠冬,便換了話題道:「眠冬,你今天複習得怎麼樣了?」
「我已經複習完三門課了。」孟眠冬緊張地道,「考試科目一共有十二門,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來得及的。」聞燃看了眼手錶,時間是六點四十七,會議預定在七點開始,他不得不立即趕回公司去。
他摸了摸孟眠冬的肚子,溫柔地道:「我要回公司開會了,開完會就回來。」
孟眠冬乖巧地道:「嗯,我等你回來。」
這個會議很重要,想必得開很久,因而,聞燃叮囑道:「你不要等我,早點睡吧。」
孟眠冬卻是執拗地道:「不,我要等你回來。」
「那我儘量早點回來。」聞燃抱了抱孟眠冬,便走了。
孟眠冬目送聞燃走出他的視線,然而,他一直等到晚上十二點半,聞燃都沒有回來。
他枯坐在沙發上,又怕打擾了聞燃開會,而不敢給聞燃打電話。
深夜寂靜,除了他,沒有丁點兒活物的聲音,拉開窗簾,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更沒有聞燃的身影。
「聞燃……你什麼時候回來……你快回來好不好……」他縮成一團,抱住自己的雙膝,被拋棄的孤獨感登時不可抑制地在他的心底瘋長起來。
最後一個會議,聞燃開到晚上十二點才散會,散會後,陳溧走到他身邊打趣道:「今天總共四個會議,你一共遲到了三個,大家都在猜你是不是金屋藏嬌了。」
陳溧是聞燃最得力的助理,是全公司上下難得敢當著聞燃的面開聞燃玩笑的。
聞燃非但不介意,還一本正經地道:「也許過幾天,不要說是開會了,我連公司都不來了。」
陳溧忍俊不禁:「從此君王不早朝麼?」
他又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孟眠冬他媽媽的陵墓不是在山頂麼?四七那天,他死活不肯讓我背,只肯讓我扶,而且好像很怕我靠近他,不知道是為什麼,我難道很可怕麼?」
孟母下葬、一七、二七、三七都是由聞燃背著孟眠冬上山的,四七他也理所當然地認為孟眠冬是被陳溧背上山的,沒想到,孟眠冬竟然是被陳溧扶上山的麼?
當時孟眠冬的左腳壓根不能著地,被陳溧扶著,僅用右腳一個石階一個石階地跳上山,跳下山,一定必然十分吃力,早知道自己應該堅持陪孟眠冬去的,一時間,他又心疼又後悔,但又從中體味到對孟眠冬而言,自己是特別的。
倆人說話間,已到了車庫,聞燃告別陳溧,驅車回家,車從主幹道開到了一條小路時,他卻陡然發現剎車以及左前胎有些不對勁,緊接著,有一輛車突地竄了出來,直直地撞上了他的車。
那輛車的車速很快,加上剎車失靈、左前胎漏氣,他沒來得及完全避開,在劇烈的碰撞下,擋風玻璃碎裂了開來,安全氣囊也彈了出來,他有一瞬間的恍惚,但他立刻找回了神志,下車查看情況。
沒想到那輛車裡面的駕駛員倒在了駕駛座上,滿頭是血,氣息微弱。
「你快醒醒。」他不知道駕駛員的受傷情況,不便施救,免得不慎引起更大的傷害,趕忙撥打了120。
他冷靜地報了出事的地址,掛掉電話後,又打了122。
在等待救護車和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