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安然,多一份幸福。
……
佟铁河从车上下来,低头系着西服扣子。隐约听到笑语,他系扣子的动作不禁顿了一下。
陈北在他身后关了车门。
“一个小时以后来接我。”佟铁河说。
走了没几步,他站住了。
自端挽着自翊的手臂,正慢慢的走出巷子。
巷子又窄又长,一侧还植了高而挺拔的杨树,树荫遮下来,越发显得这个空间局促。
兄妹俩正说笑着。
原来,并没有听错——铁河看着笑容满面的自端。那是好久不曾见过的样子——笑的比花还要美,若是眉宇间没有那淡淡的忧郁,简直堪称完美。
自翊先看到了铁河。眉尖微微一蹙,随即对他点了点头。
自端却没有这么镇定。脸上的笑容瞬间逝去。
佟铁河不动声色的站在了二人面前,目光如流水一般,经过自端,落在自翊身上。他伸出手来,“刚听说你回国了。”
自翊松开自端的手,握住铁河,微微一笑,道:“昨晚刚回来。”
“看上去不错。”
“确实也不错。”
“有时间一起吃饭?”铁河客气的说。
“好。”自翊点头,“我们先走。回见。”
铁河也点头。看着自翊抬手揽过自端的肩膀,带着她离开了。她自始至终,没有跟他说一个字。就好像,他完全不存在一样。自翊的车子离开了。铁河仍站在原地,半晌,一动也不动。
一阵风吹来,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对着一桌子菜,沸腾的锅子,他无从下箸。
莫名其妙的,下午开会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这里的火锅。
其实他不太喜欢吃火锅。嫌麻烦。杂七杂八的东西,即便是再名贵的,混在一处,也成了一派混沌。而他,从来不喜欢不清不楚的东西。
可是她喜欢。
他还记得和她一起来这里吃饭的时候,她那掩饰的欣喜——尽量的不表现出太高兴的样子。她那晚就吃了很多。少见的,也说了很多话。不,不是很多,是特别的多。他不知道原来她也可以很八卦。他难得的容忍人家聒噪。那晚只是静静的听着,偶尔给一句回应——现在想起来,竟然,是这么的温情脉脉。
一个叽叽呱呱的小妻子,一个沉默寡言的丈夫,一顿热气腾腾的饭。
少的可怜的经验。
他后来再和人来这里吃饭,都会想起她来,不由自主的——那么刚才,她也是对着自翊叽叽呱呱了吧?
想起自翊,他眉头一皱。
他和自翊,一向是客气的。其实就是生疏。有性格的原因,还有些说不清楚的东西。小时候打架也有,长大了也是互相看不顺眼,再到后来,桥归桥、路归路,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
他只是知道,自翊是当初景家旗帜鲜明的反对他和自端结合的。并且,就连婚礼也没出席。那时候,他远在南海。
他能猜到其中的一些缘由。可是,毕竟还是成了一家人。然而,他和自端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自翊也极少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
他们婚后,他休假回到北京。铁河记得自翊看到阿端时候的样子——他把阿端牢牢的抱在怀里,然后不停的问阿端“你过的好吗过得好吗?”好像要确定什么。直到阿端说 “好”“很好”“我很好”。他才抬起头,看向铁河。目光冷冽而锐利,像乌黑的枪管,随时射的出子弹来。铁河至今清楚的记得那种忽然之间很冷的感觉。而景自翊,大多数时间是冷冷的一个人,只除了对着他的小妹妹的时候,完全的,完完全全的,是一个温柔阳光的男人,让人瞧着,暖到心里面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