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时,阮云丝这里可真就要麻烦不断了。
两个小子虽然因着袁姨娘此时手里那点管家之权,偶尔也透露些消息过去,或者在苏名溪面前帮她说两句话,但是这样攸关身家性命的事情,却是绝不敢多嘴的。笑话,都说烈女怕缠郎,爷这样缠下去,怎么知道就没有修成正果的一天?看这女人淡然刚强的性子,还有言语间的稳重,想来便不是一般人物,真要进了国公府的门儿,自己两人帮着袁姨娘还有好儿吗?
苏名溪却不管扫书名砚心里转着的千般念头。他自问对阮云丝无愧于心,虽然开始并非没有将她纳进府中的想法,但自从对方剖白心意后,他就彻底熄了那想头。只是男人在外,有一个红颜知己算什么?他敬重爱戴阮云丝,为她做点事,换的是心中喜乐安然,只要对方能一直容他这样做,那也就足够了,实在是不能再生妄想,要知道,妄想一旦生出,贪婪便会如影随形,到那时,他必然会渴望得到更多,这样一来,他和阮云丝之间,只怕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三人一路走着,倒是都各有心事,因此气氛十分沉默。眼看就要走到村东头了,便听一阵吵嚷声传来,苏名溪和扫书名砚对视了一眼,皱眉道:“怎么回事?走,过去看看。”
因三人急忙赶到那程地主家的大场院,只听这时候人群却静了下来,只有钟南愤怒的声音道:“你们收粮不报数,敢情就是打的这样主意吗?好,这我们认了。反正官老爷们辛苦,就是漏报少报一些,咱们只当是孝敬您们的酒钱。可你们如今竟贪了我们一半的粮食去,这是怎么说?本来官家收粮,比城里的粮铺价钱高,让你们这么一弄,价钱反而低了。你们……你们这贪得也太狠了吧?”
话音落,就听一个尖细有如太监的声音道:“什么话?这是军粮,知不知道?军粮是干什么的?是给边境将士们吃喝,然后打鞑子的。没有边军将士,你们这些泥腿子能好好儿在这里种地吃饭,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美满小日子?做春秋大梦去吧。听说官家粮价高,就蜂拥而来,如今听说粮价低了,就不干了。哼!你们这些刁民也忒势利。告诉你们,如今军粮的数目在这里,要是敢不缴纳,回头我和衙门一说,你们这些刁民就全都要算做造反之罪,那时候可是要杀头的。”
让这声音一吓,老实巴交的村民们面色顿时白了,就有几个老者去扯钟南,小声道:“罢了罢了,俗语说,民不与官斗。这粮就是卖去粮铺里,也多不了几个钱,相比之下,倒是还能给边军将士们做点贡献,咱们就只当卖去了寻常铺子中被盘剥好了,南哥儿,别再说了。”
钟南却哪里肯罢休,他如今跟着阮云丝识字念书,见识早已不再是当日那个懵懂少年可比。因用力挣脱了,便高声道:“你别拿造反吓唬我们。那罪名不是靠你们上下两张嘴皮子一翻就能定下来的。我就不信,军粮收不上,难道上面的官儿就不奇怪?皇上就不奇怪?明明价钱要高,老百姓凭什么不卖粮?哼!到那时问起你们,看你们怎么对答?我便是不服气,若是官家订的价格低也就罢了,咱们拼着赔一点儿,为了边军勇士吃饱,少不得也要卖了这粮。只如今这被你们贪下的一半粮食,能有一粒运去边疆吗?凭什么要把我们的血汗钱为了你们这些硕鼠?我便是不服,就是走到天边,也要争一争这个理。”
芸娘和钟秀此时都十分害怕,一个劲儿拉着钟南的袖子,让他少逞强。只钟南乃是一个有血性的少年,哪里能忍受这样盘剥?更何况在听了他的话后,百姓们都觉着很有道理,也渐渐鼓噪起来,这样情况下,若是不乘胜追击,让这些官差贪掉那么多粮食,钟南都觉着愧对阮姐姐教的那些书了。
那收粮的官儿让钟南顶的哑口无言,就听旁边一个人怨道:“真是的,临来时侯儿孟老爷子明明吩咐过,千万别在这小王村里捞钱弄猫腻,你偏不听,如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