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写了这个……”他抓着章的手指要挪开,孟扶摇已经微笑着,抓过他的手,在圣旨上按了印。
战南成浑身抖索,戟指指她目眦欲裂:“你——你——”
两名卫奴目光迟钝的转过来,战南成的另一只手,也在悄悄地探向枕下,孟扶摇微笑看着,没有上前反而退后一步,卫奴立即不动。
随即孟扶摇取出一个小小的杯子和一小壶酒,轻轻的,当着战南成的面,将壶中酒慢慢倒入杯子中。
水声。
酒水清冽一线,落入杯中,发出淅淅沥沥的水声,平静而安详,听起来,毫无杀气,缠绵悠长。
然而对有些身患怪疾的人来说,这却是催魂鼓夺命钟!
战南成蓦然浑身一蹦,直直从榻上蹦起半米高,再重重摔到被褥上,他抽搐着,嘶喘着,挣扎着,眼角和鼻孔,都有细细的血丝冒出来。
他在榻上痛苦挪游,游成垂死的鱼痉挛的虾,那些斑斑的血迹不住沾染在锦绣被褥之上,凄厉如艳色荼靡。
卫奴不动——这些自幼被摧毁正常意识的奴隶,接到的命令是:如果有人接近陛下意图攻击,击杀之!
然而现在孟扶摇站得远远,只在倒酒而已。
她平静的,将壶中酒倒进杯中,再将杯中酒倒回壶中,周而复始,循环不休。
战南成的痛苦,也生生不休。
他翻滚着嘶吼:“别——别——”
孟扶摇停了手,问他:“虎符呢?”
战南成抬头望她一眼,他已经虚弱得没有扳开机关的力气,满头汗水混着嘴角血迹滚滚而下,那眼神却怨毒无伦,像是地狱中爬出欲待噬人的恶鬼
孟扶摇不为所动——如果有谁眼睁睁看过同伴战友在自己面前生生被蚂蚁吃成骨架再惨烈自焚而死,这辈子就再也没什么不可以面对的场景。
害人者人恒害之,如此而已。
见战南成不回答,孟扶摇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凑近那壶酒。
战南成的脸色立刻变了,他惊恐的盯着那个火折子,就像看见自己被褥里突然多了一万条毒蛇。
“别——”他语不成声的低喊。
孟扶摇立即对着他摊开手掌。
战南成抖索着,迟迟不肯说话,孟扶摇将那火折子在掌心里抛啊抛,轻描淡写的道:“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受尽折磨,陛下你喜欢后一种方式?”
战南成闭上眼,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或者去恨什么,他只在心里朦朦胧胧的觉得,从长翰山追杀战北野开始,他便犯了个无法挽回的巨大错误,然后他陷入某个深谋远虑的陷阱,真武大令……年少魁首……在无极沦为男宠郁郁不得志的二百五统领……北恒被杀……他的病提前发作……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堕入他人步步为营时时算计的彀中。
他没能杀了战北野,于是他终将丢掉性命。
而他……他是谁?他和战北野,一个举兵掠他国土,一个为官夺他性命,里攻外击,他输得好惨!
对面少年的笑意,浮波掠影如水中花,那般动荡摇曳在他的视野里,那眼睛波光潋滟,素净如雪,清冽得像是落在冰川之上的黑色蝴蝶。
战南成被这样的目光击中——他才是最傻的那一个,居然相信了无极太子和他之间的不着一语的眼神说辞,这样华光厉烈的眼晴,怎么可能是一个受尽委屈的男宠所有?
战南成终于闭上眼,举起因疼痛而指甲生生折裂的手指,对着殿顶指了指。
孟扶摇一抬头,便看见殿顶两侧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各有一个装饰性的兽头,兽口微张,金光一闪。
孟扶摇笑了,度量了一下那兽头的位置,选了左侧兽头,指尖一弹,一点金光掉落。
她掂着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