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火,咱们身后是定海!”
葛云飞挥舞腰刀吼叫着。
在爆炸声和火雨中,那些清军士兵混乱地忙碌着,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但终究他们还是没溃逃。
这已经很值得尊敬了。
毕竟这还是第一次有清军如此顽强地抵抗,不过仅仅是关山炮台,因为另一边的五奎山炮台实际上已经停止了射击,那些清军正在混乱地登上小船向旁边的小岛上逃,以此来表明他们不敢与明军作战了,至于另外几处炮台也是炮声寥寥,很显然绝大多数士兵也已经逃跑,只有个别的还在抵抗,真正还在奋战中的只有葛云飞所在的关山炮台,他率领亲兵充当督战队,阻挡企图逃跑的士兵,并且用他平日的积威来督促他们战斗。
这里也是定海城内所有士绅的希望,就在关山炮台与明军展开激战的同时,以县令为首的士绅们也不顾危险带着家奴和衙役跑来。
总之他们也算齐心协力了。
而不同于其他地方,定海城老百姓情绪稳定,很显然……
“很显然果子还没熟透啊!”
威远号甲板上,负手而立的杨丰看着拼死抵抗的关山炮台说道。
三千里的距离。
很显然这里已经超出他影响力范围了,这没什么奇怪的,哪怕就是百年后,有了报纸甚至电台之类相对发达的信息传播手段,那些根据地也很难在一年里,让三千里外知道他们发生的改变,更何况是这个时代,就是官方的信息传递速度都不一定能够做到,而且那些掌握话语权的士绅肯定还会封锁甚至抹黑他的政策,那么定海百姓对他的到来一片麻木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他还需要时间。
说话间他背后的右手猛然向上一抬,一枚炮弹正打在那手臂上的合金钢盾牌上,伴随一声金属的撞击,力量已经耗尽的大铁球直接弹开坠落在海面,然后他径直转身对指挥塔的曾韬说道:“撤退,离开定海去下一站。”
“呃,陛下,再有半小时就差不多了。”
曾韬赶紧出来说道。
“算了,咱们原本也不是来登陆的,索性就成全这个葛云飞吧!”
杨丰说道。
他的确不是来登陆的。
他甚至连陆军都没带,只有三艘战列舰上一百五十名陆战队员,如果定海老百姓起兵迎接,他当然不介意在浙东再点把火,但如今没有出现这种情况,那么他就没有那么多时间登陆夺取定海然后再搞宣传了。
从无到有建立一座根据地,至少得花几个月时间。
他没那么多时间。
曾韬颇为遗憾地看了看已经一片狼藉的关山炮台,紧接着向后面两舰发出了撤退的命令,三艘战列舰没有转向,而是直接向前,在葛云飞和关山炮台上守军难以置信地目光中驶过五奎山,然后伴着他们的欢呼声迅速离开定海驶往镇海。
不过杨丰并没有进攻镇海。
他只是在甬江口打沉了四艘没跑得及的清军战舰,随后在宁波士绅的一片鸡飞狗跳中继续沿海岸向北,就在定海大捷的消息送往北京时候,他在乍浦再次发威将天妃宫炮台摧毁,并且转向至海盐在岸边无数惊惧的目光中打沉了十几艘清军战船。他的旅行搞得浙东各地风声鹤唳,就连原准备南下增援的杭州驻防八旗都赶紧回来防止福州的悲剧重演,至于浙东各地士绅更是不顾一切地凑钱修炮台铸大炮组建团练沿海布防,搞得杭州湾两岸炮台密布碉堡林立,这些炮台虽然并没有在抵抗杨丰时候发挥作用,但却给英军制造了无数障碍。
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情了。
就在北京的道光被发匪北犯攻陷福州的消息搞得雷霆震怒,并且下旨怒斥奕山,逼迫其立刻向广州发起全线进攻,否则就让他到大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