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的眼往司徒南、我和慕容嫣儿先后扫来,嘴角扯出一点阴冷的笑意:“做恶人时,我就穷凶极恶,赶尽杀绝,绝不留下任何活口。”
司徒南长剑疾刺而出,沉声道:“好一句,赶尽杀绝,穷凶极恶,这就是你当初杀了你的义弟、我的伯父的原因吧!”
归伯劳将身形一错,轻轻躲过那几剑,神情一愣:“你在说什么?我自小和我胞兄归辛树一起长大,形影不离,哪来别的什么兄弟义弟!”
慕容嫣儿轻叱一声,探手自长靴摸出两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倒提着也飞身助阵:“我们一起上吧,那些行尸已经过来了,迟一点我们就走不开了。”
我向四周望去,西侧果然有一群行尸正在踽踽行来,密密麻麻的,数量或在一百只以上。小公化成的那只金色大鸟在左冲右突,燃起一圈一圈的猛烈火炎,吃那猛火一烧,尸群走势顿缓,迟疑一阵,忽又你推我搡地跌跌撞撞地过来了,有好一些都跌到火里,呜哩哇啦地叫着,眼见化成了一个个火人在地上嘶叫爬滚。
司徒南沉默了好一会,才接口道:“我的伯父叫司徒寅,你别告诉我不认识他!”
归伯劳显出苦苦思索的神情,忽地眼睛一亮,大嚷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首领已经告诉过我,就是司徒寅这个恶棍、这个奸人——杀掉我的妻儿的!”
他忽地狂性大发,竟连那逼人的剑光锋芒也不避,直向司徒南等冲了过去,他的步法诡异,左摇右晃之间,径自闪过了司徒南、慕容嫣儿的合力攻击,跟着左脚重重踢出,慕容嫣儿虽加意躲闪,还是让被强大的罡风激得飞了出去,她连使了几个翻跳,才稳住身形。
我暗想:西边有小公,以它的熊熊烈炎,想要防住并不十分困难。但东首和南边却也有为数不少的行尸聚拢过来,那些尸群大得离谱,一眼几乎望不到边,如果是三人合力来对付,或者不是太难的事。
但眼前,需有人去把它们牵制住,情况才算稳妥些。
不然,前有归伯劳凶神恶鬼似的猛打一气,后有行尸不时蹿出来纠缠,我们就算有三头六臂也要被活活拖死。
这样一念想,我忙急急闪到慕容嫣儿身侧,把身上可用的符纸一并给了她,在我们这三人中,她或许是最适合牵制尸群的——你也许要问,除开了身法,这符文什么的是要逼着她现学现用,风险不会很大吗?
其实不然,我们这个时代,因为所处环境的特殊性,符文经咒早已不是僧道巫神、善男信女的专属之物了。为了自保,为了更好一点地活下去,连普通人家都已学会念些简单咒语,烧点针对的驱邪符文——慕容嫣儿出身武林世家,更在江湖上独自闯荡好些时日,又怎么会一点都不晓得使用符文经咒呢?
是以,我只把其中少见的那几个符文和慕容嫣儿交待了一下,一拧腰又闪了回来。
恶斗仍在继续。
归伯劳的腰身一错,反手一掌切向司徒南的脖颈,司徒南偏头侧身闪过,向后疾退四五步,左手捏个剑指,右手里长剑一抖,顷刻间便回刺了七八剑。
归伯劳冷笑着躲过,把袖子一捋,露出一双枯瘦如柴的手,提气大喝一声,上面的青筋应声根根暴起,竟似凝聚了许多的真气。他屈指成爪,挥抓如风,如头发怒的野兽般凶狠地往司徒南扑了过去。
我忙足下一点,将长剑尽数刺出,归伯劳竟连身子也没有回转过来,只是将宽大的长袖向后一甩,一阵疾风呼啸而出,将我刺出的六剑剑力堪堪抵消,他仍是身法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