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莉躺在床上,用一隻手托住下巴沉思,想到這是少女在煩惱時最常用的姿勢,不禁笑出來。
是老少女了。
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已經把她當大姐姐、
每天清晨,少莉總會在附近山徑緩跑,清晨六時半是一天之內最美的時刻,可惜父母親總要睡到十三點才肯起床。
少莉跑起來像一頭小鹿,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小一點。
她看到一個熟識的背影,不由自主追上去。
那人聽見身後腳步聲,也慢下來。
兩人打個照臉,少莉笑一笑。
正是那個年輕人。
他不向她報上姓名,她也不會說什麼。
「早。」他說。
她也說:「早。」
他不再說什麽,向前跑去,少莉覺得有點僵,索性跑向另外一個方向。
她知道他住在附近,早有預感會時常碰見他。
不知怎地,那日少莉就是跑多了幾個圈,以致身體失去預算,雙腿有點酸痛。
人家很客氣,很禮貌地推卻了少莉一而再地提供的機會。
她回家淋浴換衣服,問父親借了車子,開出門去。
沒有再碰到什麽人,是她的運氣。
從車子倒後鏡看看自己,是不是少了一份性格,所以吸引力大減?
少莉見過許多性格鮮明的女子,不消片刻,便能使旁人留下深刻印象。
她喃喃自語:「我就不行,永遠模稜兩可。」
穿衣服,盡挑素色,不喜歡荷葉邊,蝴蝶結,也不穿低領口,大袖圈,絕不會挑格子、點子、大花。
淺灰紫色是她最喜歡的顏色。
她不是不合潮流,而是另有派別。
父親的車子體積較大,少莉用了一點功夫才把它停好,一松剎車,車子流後,她聽見輕微一聲破碎聲。
不得了。
誰的車尾燈遭了殃。
怎麼攬的,這一兩日如活在五里霧中,少莉懊惱地下車觀看,果然,後邊小房車左後角邊燈已經破碎。
幸虧不是豪華大車。
少莉自手袋中拿出筆紙,留下聯絡號碼,夾在水撥上。
總得負責。
到了辦公室,才八點廿五分,想起母親所說:「真不明白中區的女孩子怎麽可以風雨不改天天在清早就打扮得似一尊菩薩似坐在辦公室。」
少莉笑出來。
老闆比她還要早到。
十一點半,電話來了。
「車小姐?我是那個不幸的車主。」
「啊,十二萬個歉意。」
伸人不打笑臉人,車主的聲音稍微放軟。
他說:「修好車子我把帳單給你。」
「對不起,給你添這麽多麻煩。」
他沉默一會兒,說道:「人有錯手。」掛上電話。
少莉鬆口氣。
隔壁桌子上插著一束姜蘭,靜靜幽香撲鼻,少莉不由得伏在臂膀上深深呼吸。
女同事問:「怎麽,男朋友打電話來?」
「什麽男朋友。」
「跳探戈要兩個人,你連舞池都不肯下,怪誰?」
少莉連忙捧過文件細閱,不再搭腔。
少年人有少年人的煩惱,一切盡在試探階段,尚未看到任何成果,想到前途遙遙,不禁忐忑彷徨。
幸虧有的是時間,少莉樂觀的想。
下午出差,趕回來出了一身汗,令人拿一枝可口可樂給她,啜一口,遍體生涼,恢復精神,萬試萬靈,少莉有點惆悵,人家在她這個年紀,已經練得一件好酒量,她卻尚與可樂結伴。
辦公桌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