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了。
自打外孙们走,他家这婆娘就跟个精神病似的。
默默叨叨。一会儿骂女儿不长心,咋能不听劝带走俩宝。一会儿唠叨那面儿条件不好,孩子们能受得了吗?一会儿又说大妮儿一人整孩子,女婿指不上,能带明白吗?
就这样,比起闺女刚走那两天,还算好的呢。
刚离开那两天,闺女那不是开车在路上吗?在毕铁刚看来,那几天简直了!磨叨不要紧,主要发神经。
半夜三更,孩儿他娘睡着睡着觉会忽然坐起身,捂着心口窝,眼也不睁,披头散发坐在那嘀嘀咕咕,仔细一听:“好梦留下坏梦走,好梦留下坏梦走……”念三遍才算完。
等你拽她胳膊问咋的了,她会直勾勾瞅你说:
“给大妮儿打个电话吧。我刚才做的梦可不好了。哎呀妈,我咋这么闹心呢?别是咱家小溪和小龙人有啥事儿。”
听到这种答案,毕铁刚会气的不行。那几天好几次啊,闺女明明白天都会打电话,到晚上还这么神经,他一度觉得谁都不能有事儿,就他会被媳妇吓出事儿。
现在半个多月时间一晃眼过去了,毕铁刚倒麻木习惯了。
他不是被磨没了脾气,而是前两天他这婆娘跟外孙电话里聊完,挂了电话后忽然捂脸嚎啕大哭,哭完跟他说的那番话,刘雅芳说:
“说给带走就带走,我能习惯吗?从他们离了娘胎到现在,我就没撒过手。两年多的时间,我都不会干别的事儿了,就会伺候俩宝。”
第六八八章 多事之春
四月末的京都,天热了,人心也浮躁。
楚亦清坐在茶馆里,拽动手中的茶杯,能清晰地听到外面的喧嚣。
门帘撩开,王建安穿着深蓝色夹克衫走了进来,没看清他媳妇表情呢,他先一脸温和的笑: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嘿,怎么想起喝茶呢?”
楚亦锋撩了下眼皮:“不爱喝出去。”
“别的啊媳妇。”
王建安牛饮一杯。他心里明白,媳妇这是想跟他唠唠嗑。
这是好事儿啊,他再忙也得陪着排解心情,要不然该找别人喝酒聊天了。他家这个干得出来,又不是没干过。
“建安,你听听,外面这世道,听的人心里很乱。”
王建安眯眼瞅了下街道,打横幅喊口号游行的,有种十几年前的既视感:
“大多数的人都会人心惶惶。小锋会所情况怎么样?”
楚亦清叹口气:“毕月一周前就让关门。那地儿外国人去的多,她说这些人商量什么,咱们也不清楚。没必要为了挣钱有口舌是非。我听她那意思,就外面这事儿,怎么像是有外国人怂恿,还是我多想了?她是怕外媒?”
王建安赶紧边回头看茶室门口,边冲他媳妇挥手打断。
他走仕途,这一生即便平庸,宁可小心翼翼不进步,也坚决谨记两个宗旨。
一,国家出什么政策都是好的。二,可以议论民生经济,却绝不讨论时局政治。
楚亦清点点头,也明白不能多说,她最放心的也是王建安这点。都是从十几年前那个时代一路战战兢兢趟过来的人,敏感度极高,也就不再说刚才的话题。
不过她却笑了:
“我现在真挺佩服毕月。她就像有先知似的,你看,我说她猴尖猴尖的没错吧?就这档口,恨不得家家紧闭大门的时候,她跑千里之外去了,躲开了是非之地。”
“嗯,弟妹运气一向好,总是很凑巧。”
“但愿她运气一直好的很,我也能借光。比如这次。建安,你说我为什么想想就后怕?”
“为什么?”
“咱舅舅去年回来还建议我,既然四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