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怕一惊一乍给孩子们喊醒,咱就这说。”
“亦清!”梁吟秋急了。
“妈,小锋现在都没什么大问题了,我奶身体好着呢。她要什么都不知道,瞎猜疑你,更得生闷气。”
楚老太太立刻瞪大眼,握着拐杖站起身:“小锋咋的啦?走走走,上楼。”
梁吟秋微皱眉头,小声道:
“不用上楼了,我说吧。当时挺危险,现在稳定了。再呆十天半个月部队就去人接了。”
“说细点儿,哪伤了?枪打的啊?”老太太捂着心脏:“说真话!”
“您看看您,我这,唉。就是小腿掉块肉,歹徒用刀划的,就这么大块吧。”梁吟秋往小了比划完,尽量秉持轻描淡写一带而过,继续道:
“从边境运回来的时候,那面天热化脓了,所以治疗麻烦。那不是腿嘛,上厕所干什么都不方便,那面伤员再多,我就去昆明照顾他了。
您可别跟毕月说漏嘴了,她嘴上说没事儿,那孩子心思重,一旦上火,咱家俩孩子就没有奶吃了。啊?”
到底在听完后,楚老太太一屁股重新坐在沙发上,点了点头。吓的她缓了好一会儿。
不过在她的观念中,不是枪打的,刀还没往她孙子脑袋、心脏上扎,应该能治好。
要知道她大儿子当年子弹打肚子上,流了那么多血,也挺过来了。
所以说,将军娘还算性格坚韧。
老太太缓她的情绪,梁吟秋给重新倒了杯水,药瓶摆茶几上预备着,又给单位打电话,打完撩下就听到女儿在跟老刘对话这一个月怎么过的。
她也加入进去,一起问了起来。卧室门露个门缝,梁吟秋站在门口,时不时唠嗑时还不忘回头瞅眼她孙子孙女。
老刘一脸为难道:“就让我做饭,烧炉子。也不让我干别的,洗尿布都看着我,怕我没烫二遍,总感觉怕我糊弄似的,插不上手。”
楚亦清表情很难看:“刘婶儿,你是不是什么地方没注意,哪次漏了才让人不放心啊?”
刘婶儿一脸冤枉的看老太太。
没招了,还是老太太帮着小声解释道:
“不赖老刘。咱家小锋整个本子留给他丈母娘,让照着做,那老多条了。
唉,说白了,就是月丫头她娘谁都信不着。
再一个没用惯人。她自个儿都说,有张嘴支使老刘的功夫,自个儿就手干完了。
尤其是月丫头的事儿,啥都管,管的可宽了。我瞅着都累得慌。
笨寻思吧,人家毕家就是拿孩子当眼珠子呗,很怕闺女作病。
再说咱家小锋媳妇。怀孕八个多月,腿肿那样还嗖嗖走呢,天天这事儿那事儿忙惯了,才二十岁,她能呆住吗?
给关到里面,她娘啥啥也不让她干。
那娘俩啊,拌了好些回嘴,哎呀天儿啊,我都跟着上火多少场。”
梁吟秋上下扫眼婆婆,又回身看眼孙子们,心想:婆婆好像胖了一圈儿。
老刘低头不吭声,也寻思话了:我咋没瞧出您老上火呢。那毕月的汤汤水水,你让我回锅加盐做了多少回,跟着人家孕妇一起吃红糖。可真是没人限制你吃糖了。上人老毕家吃吃喝喝的。
楚亦清扒个桔子瓣扔嘴里,哼了一声道:“不吵架的那能是毕月嘛。”
“你做月子消停。”老太太立刻不爱听了,毕月好孬的,嫁进门了,生了俩姓楚的第四代,还有一个带把的,那就是楚家人。轮得着嫁出去姓王的讲究?揭短,必须揭短儿:
“你那阵儿,跟你妈,跟你婆婆,你轻了干架啦?那家伙给你二大姑姐都干出家门啦。那还不是老刘这种是亲戚呢,人家白伺候你,你叮咣的,领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