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苗瑞伺机报复,可?你们就?问心?无愧了么?要么是卢芳枝一派,要么不过是想借机扬名罢了,又是什么好货色!
既然不服,那就?来?给这?些人作保,若来?日无罪,自有陛下惩罚苗瑞,若有罪,尔等以同罪论处,如何?
此言一出?,果然聒噪声?锐减。
此番落马的数十名官员之中,仅有少数几位敢于直接指控卢实,但卢实行事向来?谨慎,没有留下太多有力铁证。
可?饶是如此,也撕开一道口子。
一连数日,来?自各部各衙门参奏卢实弄权敛财的折子,如雪片般飞入内阁。
内阁的空气忽然变得非常微妙,所有人都在等着?卢芳枝的反应。
这?些折子,明面上参奏卢实,可?实际上……便是一个指桑骂槐。
入内阁的没有蠢货,谁都清楚各自屁股底下粘的什么屎,若真?要深究,在座的没一个真?清白?。
所以谁都不愿意先一步跨入雷池。
卢芳枝面无表情浏览完所有折子,抬头看向下方以董春为首的五位同僚,他们都低垂着?头。
“诸位这?是怎么了?时候不早了,也该将折子送去给陛下御览了。”
几名阁员飞快地交换下眼神,谁都没有先开口。
说什么?
怎么说?
次辅的徒弟要弄死首辅的儿子……
一开口就?是得罪人。
最要紧的是,陛下什么意思?
真?要论起?来?,陛下还是卢阁老?的学生呢,这?回的事只扯出?卢实,阁老?且倒不了呢!
若来?日他老?人家记仇,或是陛下发怒,将火烧到大家身上……
礼部尚书柳文韬深知自己?的斤两,如今已经非常熟练装哑巴了。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过了没多久,屋子里响起?董春的声?音,“历来?从众者甚多,折子我?也看了,无甚新意,临近年关,陛下诸事繁杂,且不必都堆过去令陛下烦忧。”
众人就?跟着?点头,“不错。”
董阁老?开口,最合适不过了。
追根究底,这?一摊子事也是您老?的学生捅出?来?的……
董春又道:“依我?说,不如只略捡几本也就?是了,陛下舒心?,你我?都省事。”
至于捡哪几本,就?很有技巧了。
卢芳枝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讲,听了这?话,也不言语,还是后面几人自己?动?起?来?,将数十本要命的参奏折子,缩减至几本。
稍后内阁散了,照例是卢芳枝和董春走在前头,后面四?人不远不近缀着?,看似随意低声?交谈,可?实际上,都在观察前面二人的反应。
但他们失望了。
卢芳枝照样稳稳走在前面,董春依旧落后半步,神色恭敬,不紧不慢地跟着?。
唯独不同的是,今天二人一句话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