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贺朝收到了一封回信,上书: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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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养的时日很快便过去,由于晏殊楼同杜明谦出了门,被人见着自己无恙之态,他再无借口不上朝,在杜明谦给他的身体休息几日后,他顶着一身的酸痛上朝去了。
接近一个月不曾上朝,发现许多事情都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朝中已经无人拥护晏品城,甚至谈及色变。相比之下,因良美人护驾有功,被封为了正二品的良昭仪,地位急速上升,连带着提升了晏广余的地位。
而晏品城竟在今日给天子上了一道折子,言道近日瘟疫广传,他身为一皇子不能为国分忧,甚感无奈与痛心,欲借此机会前往瘟疫地带,安抚民心,将功折罪,以报天子多年的养育恩德,以为天子与百姓分忧。
晏殊楼闻言后,三声冷笑,没想到他还未出手,晏品城就先把自己送入陷阱里了,他看着天子明显有些不悦的神情,冷笑更甚,天子多疑,这晏品城在如此档口提出此事,分明是让天子怀疑他。
但没想到,天子此次竟然允了晏品城的恳求,当场解了晏品城的禁,安排太医与亲卫等人协助晏品城,令其进宫商议详细之事。
天子为何作此打算,深知其品性的晏殊楼明白得很,只怕天子如今是要放弃晏品城了,若是晏品城不幸丧命在瘟疫地带,天子可乐意得很,当然,若是真有成效,天子也不介意坐享其成。
莫看以前天子宠幸晏品城,但只要晏品城触犯到天子的利益,天子定会毫不怜惜地放弃其宠爱之物。前生的晏殊楼,就是因性情及做事不合天子胃口,触其逆鳞之故,被人陷害,屡遭天子怀疑,使得他从一宠妃之子变成了阶下囚,而如今晏品城正是走着晏殊楼前生的路子。
晏品城进宫之时,为了避讳,天子先让众人退朝了。
思虑到当时良昭仪给自己提供了贤妃之死的线索,下朝后,晏殊楼私下里给了晏广余一盒人参,让他转交给良昭仪,佑其平安,晏广余点头谢过,转身便看良昭仪去了——因天子特赦,现今晏广余可无需经过皇后同意,去看望其生母。
望着晏广余落寞的背影,晏殊楼心尖窜上一股痛意,当年自己母妃过世前,自己也是这般失魂落魄,浑浑噩噩。那一年,他方封王,可是好消息方捎到耳中的一刻,母妃病倒的坏消息就迅速地将好消息挤压出去,不让其留下一点喜悦。
他倏然心头一哽,想到狩猎时良昭仪提到的事情,他便去寻了天子,得其首肯,往贤妃曾经居住的寝宫过去了。
贤妃过世已有一年多了,天子因思念她,一直空着她住过的寝宫,日日派宫人打扫,不许他人动寝宫中的任何一物。
入了这摆放整齐的寝宫,熟悉的清香漫入鼻端,是他母妃喜欢的熏香,既不刺鼻,也不会太香,闻之都觉得舒畅。天子昔日常赞此香有安定凝神的妙用,是以天子但凡心情不顺,均会来贤妃这儿坐坐,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闻香便觉得心情大好。这香乃是母妃外家独有,自打母妃过世后,天子便令人在自己寝宫里日日燃着这香,香用尽后便会令人快马加鞭到母妃的外家去取。
装满记忆的罐子瞬间倒泼,如开闸洪流无可抑制地流入了脑中:印满过往足迹的地上,贤妃曾拉着他的手,蹒跚学步;如今冰冷的空床上,贤妃曾抱着他坐在那里,低声说着孩子不怕的柔声话语;人气已散的软榻上,贤妃曾笑着倚在上头,给他绘声绘色地说着他百听不厌的故事……
喉头涌上一股酸涩的味道,难受得他不禁潸然泪下,他把手横过双眼,再抬眸时,眼底恢复了正色。
长沉了一口气,晏殊楼眯着双眼将过往的事情回想了一遍。
辟邪物,辟邪物……一样东西蓦地从脑中翻出,逐渐与记忆碎片汇合成一完整的物品。他记得,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