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今天值班呢。”陈新桥说。
“巡诊去了,怎么这么大酒味儿?”叶子看到洗脸盆里的呕吐物,又问道:“你吐啦?”
“一年多没喝了,沾酒就醉。”
叶子看见小李子在边上站着,轻声地说:“小李子,去休息吧。”
“我在罚他,他把藏族同胞家的东西拿回来了,这是什么行为?”陈新桥气愤地说。
“不是偷的,是他们给我的。”小李子委屈地说。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些东西要顶多少针线?”
“我知道纪律,可这是我的晚饭,我没吃。”
“你为什么不吃?是毒药吗,挑三拣四!把进藏守则抄十遍!”
小李子眼圈红了,他难过地说:“部队断伙了,同志们每天在吃马料,吃元根,晚上总放屁。这糌粑不就是我们老家喝的油茶面吗,我没舍得自己吃,想带回来和大家一起冲糊糊喝。”
陈新桥知道自己错怪了小李子,他把糌粑倒进饭盒里冲好,递到他手上,不好意思地说:“真香啊,哎呀,这要再加上一块酥油,就更地道了。嘿嘿,我还没醒酒呢,刚才批评你的话不算数,你要再不端走,可就进我肚子啦。”小李子破涕为笑,端着饭盒走了。
以鲁康娃、格勒为首的一小撮噶厦官员,秘密地商定了饿走解放军的计划后,便付诸行动了。他们指使一些外乡人到八廓街上抢购粮食,致使粮价上涨,老百姓人心惶惶,不少人也加入了抢购的行列。面对飞涨的粮价,黑头百姓怨声载道。别有用心的人扬言,一下子来了那么多解放军,都张着嘴等着吃呢,再不买还得涨……
德勒商店的粮食也被抢购一空。巴桑觉得蹊跷,他安排好店里的事情,便直奔德勒府向扎西汇报去了。扎西听完巴桑的述说,表情严峻,他问道:“你瞧着买粮的都是什么人?”
“看打扮,是生人,应该是外乡人。”巴桑回话说。
“他们如果是来拉萨朝佛的,也不至于买那么多粮啊。”
“看意思……他们是有目的来的,前前后后也就是一炷香的工夫,店里的粮就全卖完了,他们连盐巴都整袋子买。”
“一定有人在背后捣鬼,我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巴桑,把我们存在娘底沟山洞里的粮食都拉回来,补充到商店里去。”
“市面上应该又涨价了,我们什么价呢?”
“过去什么价,现在还什么价!”
第二天,扎西和刚珠来到八廓街,站在德勒商店不远处观察着。由于德勒商店的粮食恢复了原价,所以,门前被围得水泄不通。♀外乡人、喇嘛、各色人等正将整袋的粮食从头顶传递出来,他们的外围是骡子、驴子、牦牛,乱哄哄的,热闹非凡。
扎西转头看了看八廓街的其他店铺,一切如常,甚至显得冷清。他心里已经很清楚了,转身欲走,忽然发现有四位掌柜的拦在他身后。其中一人可怜巴巴地说:“德勒老爷、管家老爷,德勒商店这个卖法,我们这些小店都得关铺子啦,都在一条街上做买卖,您得给我们留条活路啊。”
扎西脸色难看,他侧脸看了看身边店铺的价签,青稞已经从原来的两块八,标到了三块五。他说道:“你们这个涨法,老百姓还有活路吗?”
“怪不着我们,现在货源紧俏,庄园那边收粮的价格也涨起来了,我们不能做赔钱的买卖。”
“那也不能赚黑心的钱!”扎西生气地说完,准备穿过他们离开此处,他猛一抬头,突然看到帕甲从一个店铺里出来,他冲扎西示威地阴笑。
扎西冷眼相对,骂身边的掌柜:“都给我滚开!心存不良!”
格勒站在院子里的阳伞下,正专心致志地画着唐卡,唐卡上的佛像就差局部的颜色了,奴仆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