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数十丈,被密密麻麻的枣树遮去半边。夜虽暗,但山岭上的白色的巨石依然轮廓清晰。远远看去,像极了一堆叠加在一起的白玉馒头,虽然杂乱无章,却是极为醒目。
李玄见山岭脚下有枣树掩映着一条宽阔的大路。大路笔直向上,正是通往山岭中部,暗道:“这岂不正是姚子空所说的那道山岭么?”心中念着,脚下依旧不停,提气向前急奔去。但就在李玄奔的急促,顺着山下大路前行时,察觉前方十几丈外枣林右侧内有两道极其轻微若隐若现的呼吸声。他两次被人伏击,虽然轻松闯过,但知越到枣岭附近,对手必然更为强悍。因此不敢大意,轻身跃上右侧起伏不定的枣树。
身在空中,李玄不待下坠力道生成,双手左右摆动数下,身形便顺着山风起伏之势,如飞鸟掠空般向前滑翔五六丈。如此两次,他便到了发出呼吸声的枣林上空,单手一甩,将事先握在手中的几枚石子击向枣林,而后向左凌空翻过,恰好跃到了对面枣林的上空,使了个千斤坠,没入枣林。右侧枣林中人听到林梢衣袂声响,正要跃出察看,却听‘嗖’的一声,几枚石子当空击下,正打在二人中间的枣树上。林中二人被突如其来的石子吓了一跳,本能反应,一左一右向林外跃去。
李玄见枣林中二人被自己甩手打出的石子惊了出来,仔细看去,不由得暗觉好笑。
只见跃到大路左侧那人身材高大,一脸络腮胡须几乎将半边脸遮住。虽然这时已是深秋季节,此人却光着上身,裸露着一身凹凸有力,十三太保横练成的肌肉块。而落在大路右侧那人却身材矮小,弓背哈腰,左顾右盼时,一副獐头鼠目甚为猥琐的模样。左侧莽汉四周环顾一下,粗声道:“奇怪啦,暗夜中谁向咱们莫名打来石子暗器?”莽汉说完,又对大路右侧那人道:“桑万锦,你奶奶的怎的反应如此快。哼,这些年来,你是不是早就想要丢下老子,独自找地方逍遥快活去?”
那个被称为桑万锦的猥琐老者闻言,冷冷叹道:“不是我快,是你赵费砚块头太大,慢我半拍而已。”莽汉赵费砚听了,怒喝道:“桑万锦,你在笑我轻功不如你?”
桑万锦拂了拂衣袖,淡淡道:“你若这样想,我老桑也没办法。行啦,快隐身藏起来吧。再坚持一会儿,黑云逸把沈无惧解决了,咱们便可撤下来,回家睡大觉。”
莽汉赵费砚闻言,也不再纠缠,嘟囔着:“这次就听你的。老桑,你说黑云逸与沈无惧见面后为何不赶快出手,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却像个婆娘似的唧唧歪歪说个不停?”桑万锦轻哼了声道:“黑云逸爱打就打,关你我何事!咱们不是已答应他么。嘿,他拿出三百两黄金给咱们,咱们便替他把好这一关。至于他与沈无惧谁死谁活,便不关你我事了。”莽汉赵费砚摇头道:“可是,昨天黑云逸只付了一半佣金给你我。倘若他死了,咱们向谁去要?”桑万锦冷笑一声道:“黑云逸死不了。他不但在岭那边为沈无惧预备了副帮主花蝴蝶、道人素风、书生肖中行、无忧老小子几把好手,还请来普陀山智空花和尚、关外闪电刀曾七等两位助拳。”
他说着,又指了指前方路上道:“那边还有宫家十六弟子的勾镰枪,以及燕山头狄氏五常鬼的劳什子五行阵法等等。你说,就凭沈无惧和他身边那几个破落的旗主,能斗得过黑云逸?”言毕,慢吞吞的转过身,望着夜空道:“今夜有好戏啊!”
李玄听这个形貌猥琐矮小个子唤作桑万锦,而那个身材高大魁梧的莽汉唤作赵费砚,心下暗觉好笑:“这二人名字的谐音好奇怪。看来黑云逸下足血本,为将沈无惧于死地竟不惜重金请帮外人士前来助拳。眼前这二人是谁?竟在这里如此轻松的侃侃而谈?”他江湖阅历不深,只觉得眼前这二人高、矮、胖、瘦差异太大,无论武功或是举止,属于极不相称之搭配。难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