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平屹急著出去,也懶得多停留,直接對旁邊的任淮浪吩咐說:「小任,你幫她一下。」
任淮浪咬牙,點了頭。
點了頭。
許多年前,齊染就在等這個點頭啊,那時天天盼,天天盼,簡直讓她心力交瘁。
齊染雙臂交疊放在腰前。
任淮浪啊任淮浪,風水輪流轉,當年你寧死不屈,這不早晚落到我手上。
齊染面上波瀾不驚,心裡則歡歡喜喜地送走父親,而後歪頭看向任淮浪。他還是站在那裡,負身而立,腰杆挺得筆直,浩然一身正氣。
「小任。」她現在隨父親那樣叫他。
任淮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說:「把貨號給我,我去取貨。」
齊染笑了笑,說:「不急不急。你昨夜不是值班嘛,沒怎麼睡覺吧,那你先去睡一覺,一會有事我叫你。」
她就算是想折騰他,也捨不得他太勞累。
「不用了。」任淮浪說。
「人總要休息的嘛,不然你女朋友知道了,該多心疼啊,是不是?」
任淮浪說:「多慮了。」
齊染盯著他震驚道:「你不會還是單身吧?不會吧——」
任淮浪冷不丁地瞥了她一眼,也不知道她從句話里聽出來的。
「哦,太可惜了,真是不幸。」齊染皺著眉頭,心底快要笑出聲,「你等一下,我寫給你。」
「……」任淮浪在原地等。
齊染去屋裡寫紙條,唇角快要咧到了耳後根。下樓,收了笑,將紙條遞給他說:「現在去也太早了些,貨運公司還沒開門。」
任淮浪掃了一眼地址,又折好,說:「我會找合適時間去取。」
說完,就要進自己的執勤室。
齊染:「小任——」
任淮浪停下腳步,回身看她,問:「還有事嗎?」
果然聽話,果然好使。
齊染忙說:「沒事,沒事,我就是告訴你,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這個身份屢試不爽,她心裡直樂,雖然他一直挺好奇任淮浪為什麼成了她家的保鏢,但不得不說,真香。
一樓客廳的光線十分好,再加上門外頭有草坪綠茵,澆過水後,青草的香氣夾雜著泥土香隨風飄揚,空氣里有著淡淡的甜。
吃過早飯後,她拿了畫冊和畫筆半躺在了樓下沙發上,一雙腿疊放在茶几上,將畫冊在腿上攤平,她還在改昨天晚上的畫,但一直不滿意。她覺得自己畫得不像他,但又不知是哪裡不像,總之一直這麼斟酌著,很是傷腦筋。
他現在頭髮比以前短,背也要比以前直,皮膚黑了一點,他以前是個少年,現在是個男人。
她來來回回地改了又改,一直等眼皮實在熬不住了,手裡還攥著筆就睡著了,再醒來時,還是劉姨叫醒的。
日頭已經從外面蔓延到了屋裡頭,樹上的知了滋滋地叫起來。
任淮浪從樓上下來,手裡拿了文件,往外面走,她慌張的叫住:「小任,你去哪裡?」
任淮浪乖乖答:「夫人讓我把東西送去機場。」
齊染撅了撅嘴。
本是坐在沙發上,此時轉了身,趴在上面,兩條小腿翹起,手撐著下巴看他。身上的白色衣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姿。
她聲音輕柔,說:「那小任你一會可要回來啊,我還要你有用。」
任淮浪別開視線,看向屋外頭綠油油地草坪,「嗯」了一聲。
看他僵硬的表情應該特別不想搭理她,但迫於她的身份,又不得不作出點回應。此時,齊染心裡有一種高貴不染塵俗的凌霄花終於向權貴低了頭的快感,還好她比較能忍,才沒樂出聲。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