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見他速度極快,又幾乎是沒有聲音地到了收銀台旁邊。他半蹲下身子,手慢慢拉開門,吱呦一聲後,他人鑽進了本就不大的收銀台里。
一顆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齊染閉上眼睛,她不敢看,真不敢看。
她一直運氣都不太好。
先不說前段日子,先是碰上車禍,然後是碰見混混,再後來又被人跟蹤這事兒了,就單單說是槍擊案,她這都是第二次遇上了。
普通人一生碰見一次已經算不幸了,她遇到兩次。
老天挺會跟她開玩笑。
所以,如果現在老天依舊不幫忙,如果出點意外,出現一點失誤,那麼剛才還站在她身旁的人就沒了。
想到這裡,心臟一陣抽搐。她還是默念「菩薩保佑」!
聽著外頭的窸窣聲,聽著那邊的喘氣聲,齊染焦急難耐,手抓著小腿,腿上的肉都嵌進了指甲里,只有這身上的疼痛才能讓心裡好受些。
聽著沒了聲音,她咬著唇,向外看,去尋求最終的答案。
開始,收銀台那邊沒了聲音,也看不見人影。
她都要忍不住衝出去時候,她終於看到任淮浪朝她這邊的方向比了一個「ok!」
她終於沒忍住,眼淚像開了閘的洪水從眼眶裡湧出來。
任淮浪已經用剛才帶過去的褲子把歹徒的嘴堵了嚴實,又用布條將他的雙手綁在了身後。
但是,情況不太妙的是,被劫持的那女孩已經被嚇暈了過去。女孩身上情況也不太好,手腕上有多處傷,嘴角有青紫。
這女孩兒也算是堅強的了,因為他見過的人質挺多了,被嚇得尿褲子的也有。
任淮浪掐了掐女孩兒的人中,女孩兒半張的瞳孔里才有了黑瞳仁。
女孩兒緩了幾口氣,睜大了眼睛,看到任淮浪,先是害怕,但而後看見剛挾持了自己的歹徒已經被綁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任淮浪收走了歹徒手裡的槍,時刻關注著周圍的變化。尤其是藏在桌子下面的齊染那邊的情況。
他還不能過去,他得看著腳下這混蛋玩意兒。
眼下這混蛋玩意兒正像泥鰍一樣在地上扭著身子,想要掙脫束縛。
但是不可能了。剛才他手裡拿著槍對準任淮浪的頭的時候都沒能贏,那就更別說是他現在這麼個窩囊模樣了。
收銀台里的女孩兒的身子則微微靠向了任淮浪,她像一隻受了驚而躲在大樹後面的小白兔,而任淮浪就是那棵大樹。
這個時候,任淮浪沒時間去管這些東西,只是注意著外面的風吹草動。
外頭的警察已經在和歹徒談判,這說明伏在暗中的特警部隊已經布好了局,伏擊手已經就位,就等上級發布命令行動了。
果然,只聽利落而爽快地「突突」聲,特警隊已經開始行動了。
又大概過了一兩分鐘,端著槍穿著深灰色的男人走近,槍口先對向了收銀台裡面。但看見任淮浪後,皺了皺眉頭。
任淮浪腳踩著人,把槍交出去,雙手舉起來。
特警隊員把槍拿上,俯身將案犯從收銀台里揪了出來,向對講機那頭的上級匯報。歹徒一共四個,前三個已經在一樓收治了,現在這會兒是最後一個。
那任淮浪是?
廣播裡出現一渾厚的男聲說:「人質已經解救完畢,現在請各位顧客有序退場。」
這話廣播了三遍,但人們都不敢做那個最先露面的。
而齊染推開遮住洞口的沙發,鑽出來,又拖著發麻的腿,直接朝著任淮浪奔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重新將他抱在懷裡。
任淮浪推了推,但她反倒更是得寸進尺,踮起腳尖,兩手抱住他的脖子,整個身子幾乎吊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