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染上了樓,攤開箱子,將衣服胡亂的塞進去。
翻抽屜的時候,看到了母親的相冊。相冊封面上,母親偏頭正對著她笑。這個笑容很熟悉,仿佛就在昨天。
那時母親很高興,因為她要去國外看秀。母親臨走前,摸著她的頭說:「染染,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和爸爸互相照顧呦。」
「知道。」她聲音響亮。
這是媽媽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
想到這裡,齊染心裡疼了。
她真的是想聽媽媽的話,好好照顧爸爸的。
她不是不聽媽媽的話。
只是……
齊染嗤笑一聲,將相框裝進了箱子裡。
最後,她一手提著箱子,一手拿著筆記本電腦,磕磕碰碰地從樓上下來。
她看到齊平屹,便推著箱子過去,先將電腦放在桌上,說:「來,我讓您開箱檢查一下。」
劉姨又阻攔說:「染染,你這是做什麼,剛才先生說的都是氣話,你別當真。」
齊染沒理會,依然重新將箱子放在地上,攤開,說:「裡面都是衣服。雖然其中一部分是用您給的錢買的,但我留下您也用不著,念在我們父女一場的情分,您就送給我吧。」
齊平屹背著手,僵直地站著。牙根咬著,目光平視前方,看也不看她一眼。
齊染兀自打開自己了錢包,揪出一張卡說:「這裡面的錢是我在國外實習的時候賺的,我拿走。電腦也是用我自己錢買的,我拿走。其他的,我不要。」
說完,將錢包放到了桌上,又把電腦和一張銀行卡一股腦扔進箱子裡,拉上了拉鏈。
將箱子拎起來,要往外走時,劉姨又拽住箱子一角,說:「染染,聽阿姨的話,快把箱子放下!」
「別管她,她愛去哪兒去哪兒。」
齊染抬著箱子出了大門,呼嘯的卷著塵土的狂風,刮過臉龐,頭髮在空中亂舞,齊染徒手將頭髮挽在腦後,走的義無反顧。
劉姨和吳姨一路跟到了大門口。
黑色的雕著花的鐵質柵欄緊閉。
「開門。」齊染說。
阿姨說:「不能開。」
大門口的保安,看這陣勢,開始很茫然。但看著三個人拉拉扯扯的樣子,就又猜了個大概。
保安亭里的保安露出頭來說:「小姐,快下大雨了,別出去了,外面很危險。」
一陣狂風吹過來,保安額前的劉海被掀起來,眼都快要睜不開了。
往往這樣的狂風,都會伴隨著一陣暴雨。
「你只管開門就好。」齊染聲音堅定。
兩個阿姨又齊聲瞪著他說:「不能開!」
保安權衡片刻,說:「小姐,您回去吧,這雨說下就下。」
話剛落,幾十米開外,齊平屹站在別墅樓底下,吼道:「開門,讓她走。誰敢攔她,就跟她一塊走!」
他的聲音撕裂,穿透呼嘯的狂風。一時間,齊染周圍的三個人都不動了。
齊染說:「快點開門,興許我還能在下雨之前搭上車。」
保安按了按鈕,鐵質的柵欄自動推開。
他又問:「帶把傘?」
齊染說:「不用,不然以後我還得專門抽空回來還傘,開門吧,我早點走,還能在下雨前搭上車。」
這話,說的怪絕情的。
保安拉開大門。
齊染拉著箱子邁出了大門,拐了一個彎,走上了去往別處的林蔭道。
頭也不回一個。
三個人看著遠走的齊染,穿著短裙,長袖衫,在這樣的風中依舊亭亭玉立,碎發飛揚,在高歌自由。
「終究還是有了這麼一天。」保鏢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