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很久以前,他身上只是穿著洗的發白的高中校服,背著一隻黑色書包,但這都不妨礙他在別人的記憶里留存尚久。
齊染腦中閃過很多年前在這個城市裡發生的事,最為深刻的畫面就是,明媚的早晨,男孩穿著藍色的校服,手腕上帶著黑色的手錶,不緊不慢地走在綠蔭下,他好像在心底有自己的準則,旁人無從干擾。
那個好好少年模樣還能清晰如在眼前,他的名字也在心上躍然——任淮浪。
不知不覺,她已經在原地呆上了一分鐘。
再深吸口氣,回過神來。
男人的臉在她眼前放大,說:「我是受齊老闆……」
他話沒說完,大搖大擺走過來的弟弟就搶了話說:「他是我爸的保鏢,也就是我的。」
「哦,知道了。」齊染垂眸,卻不敢正眼瞧他了,連話也不知怎樣說才合適。
男人反倒是一句話不說,自然而然接了她手裡的箱子,直衝外面去了。
他也和以前一樣,冷酷呢。
出了大廳,日頭火辣辣地照在身上,身上很快出了一層熱汗,尤其是被頭髮遮住的後背。
只是,她費的這些小心思,她衣服上每一道她精心布置的褶皺,他看也不看。他只是將行李箱放到後車廂,為她打開後車門後,隻身上了駕駛座。
齊染竭盡腦汁也想不出到底為何當初的一中學霸會坐在這裡開車。
車裡燥熱,似是要把人蒸熟了,任淮浪打開冷風。車開起來,三人全都安靜。
齊染心想,要不要打招呼?那又該怎麼打?
而且,他看起來根本就是一副不認識她的樣子啊。
想到這,心裡微酸。
齊染看著任淮浪的後腦勺,頭髮比以前短了不少,她抬眸又在倒車鏡里看到他的兩隻眼睛。是很好看的雙眼皮,眼尾有些上翹,十分有神,只是他臉上總是沒什麼表情,這雙眼睛也顯得冰冰涼的。
她只這麼看了一眼,胸口便劇烈起伏。
弟弟湊近她,在她胳膊上拍了一小巴掌,發出了清脆的一聲響,拍完還揚起下巴,對她露出兩個鼻孔,小屁孩又長高了,戰鬥力又提升了一格,巴掌更疼了。
換作以前她早就反擊了,但現在她沒心情。前頭坐著任淮浪,她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即使那人對她依舊冷冰冰的,眼裡沒有一點溫度。
但是,齊染看他的後腦勺都看不夠。
弟弟叫囂著:「齊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我的保鏢就在前面坐著呢。」
齊染小聲說了一句:「狐假虎威。」
「哼!」
齊染深吸口氣,沖一直想要挑釁的小屁孩搖了搖食指,示意他消停一點,她現在心情可不太妙。
「齊、染!」小屁孩見自己沒人理會,兩臂交叉,咬牙切齒,火勢有所上漲,對前面的任淮浪說,「唉,你一會一定要替我教訓她一下。」
開車的人不說話,像是沒聽到。
「欸,你聽到沒有。」齊亦恆扯了任淮浪的袖子。
開車的人依舊紋絲未動。
這脾氣看起來倒是跟以前一樣。
車駛進別墅區,最終停在了一個單獨的別墅樓底下。如果車再開久一點,齊染估計能數完他後腦勺有幾根頭髮。
任淮浪下車,走到車尾去抬她的行李。齊染的目光緊隨著任淮浪的背影,可任淮浪只專注在自己手上的事情上。
她化再明艷的妝容,也敵不過他是一冰塊人啊。
齊染心裡直唏噓。
「染染,可算是回來了。」家裡兩個阿姨出門來看,說,「先生太太晚上才會回來。」
「好,我知道了。」她在兩個阿姨的簇擁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