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洗乾淨了。」
「那麻煩您幫我把衣服還給任淮浪。」
「唉,好。」
任淮浪從劉姨手裡接了已經洗乾淨疊整齊的外套。
屋外頭的草坪上,齊染穿了一條白色紗裙,梳了一條低馬尾,上面別了一朵白色小花,她回眸一笑,露出齊整的牙齒。
後邊的劉姨不斷地按下快門。
劉姨大概不會用相機,光是一個造型反反覆覆拍了許多張。拍完幾套衣服,用了一上午,任淮浪也就在執勤室里待了一上午。
她表面上看起來不著調,但其實很細心,比如她會親手做好一桌子菜等父親回家,比如她會幫他處理好傷口,比如她清洗過才還回來的衣服。
任媽媽打電話過來問:「淮浪,我發現自從那個齊小姐回國,你就越來越忙了,家也顧不著回。」
「多了一個人,自然會更忙。」任淮浪說。
「淮浪,我可先把話說在前頭,我知道這女孩長的好,一看就是那種特別招男孩喜歡的,但是你要考慮清楚,她家是什麼家庭,咱家又是什麼家庭,還有現在你自己的身份處境,不要做對不起你老闆的事!」
「您想多了。」任淮浪說。
「這樣最好!」任媽媽語重心長。
掛掉電話,母親的餘聲卻還在耳里迴響。八年前的那個黃昏發生的事,再次清晰地顯現在眼前。
那時候他在上高三,還有兩個月就要迎來高考,班上的同學無不緊鑼密鼓的上課做題練習,他也不例外。
那天他正在上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外班同學給他捎來了紙條。
給他遞紙條這事都已經是常事,班上所有人都見怪不怪。
只有同桌用手撐著腦袋,斜著身子看他說:「十二中那個漂亮的小妹妹還挺長情的,這都快半年了。」
「……」
的確,一般對他找上門來的同學,他都是冷處理。那些女同學們都臉皮薄,被他冷處理兩次,就再也不會找來了。
只有齊染。
只有這麼一個齊染。
他實在搞不懂,齊染到底圖他什麼。
臉?
為了臉,追幾個月?
那也不至於吧。
任淮浪撐開紙條。
【任淮浪,我追了你好幾個月了,你也快要高考了,咱們儘早做一個了結吧,免得打擾你學習。你要麼答應跟我好,要麼就被我打一頓,怎麼樣?今天晚上學校後面的胡同見面,我等你答案。】
任淮浪看完,將紙條疊好,插進了書縫裡,做完了卷子上的最後一道題,背著書包出了教室。
到了學校後面的胡同里,學校下課鈴就響了。腳下的路面上鋪著石子,因為下過雨所以濕漉漉的,整個胡同陰森森的,帶著潮氣,他站在這天胡同里,看見路口有許多一中的學生經過,不一會兒,路口出現了一個穿著十二中校服的女同學,卻不是齊染。
這女同學,任淮浪見過,只知道她經常跟齊染混在一起,但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女同學雙手扯著書包帶,說:「沒想到你還真來了?!」
任淮浪問:「她在哪?」
那女同學走近,說:「其實她是騙你的,她不會來的,現在她已經回家了。」
怎麼可能,前幾個月每天放學,他都能看到在校門口等著他的齊染,今天,她怎麼會走的那麼早?
任淮浪又說:「麻煩轉告一下,我在這裡等她。」
「齊染就是跟人打賭,誇下海口說一定要把你追到手。她對你根本沒有真感情,追你也只是想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女同學頓了頓,又說,「我好心提醒你,你快點走,不然…不然……會有不好的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