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轎車裡,任淮浪眼睛直盯著那輛黑色豐田,他嘴裡嚼著糖,一口咬碎,咯嘣一聲,發出脆響。
而這黑色豐田在樓下頭待了半小時後,又開車走了。
回到屋裡的齊染又給任淮浪打了電話。
任淮浪接通,問:「你在不在這裡?」
「在。」他也是為了能讓他安心睡覺。
「為什麼不露面?」
「齊小姐,我在完成我的工作,保護你,但沒必要見你。」
「你為什麼總躲著我?我是老虎嗎?我能吃了你嗎?」頓了頓,她又問,「還是,你心虛?」
「齊小姐,您還是休息吧,我掛了。」
電話已經被按斷,齊染砸了砸床。
清早再起床,找了一圈,她又不見他的人影。
周末,來商城逛街的人比平時多了一半。
商城人一多,齊染這扦褲邊的跟著忙活。齊染本正裁衣服,經理又默不作聲地走了過來,咳嗽幾聲。
齊染歪頭看了一眼經理,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長褲、長袖衫,也規規矩矩地穿著紅色的馬甲,而且她工作也沒開小差啊,那為什麼經理又用這種嚴厲的眼神看著她。
「經理,有……事嗎?」她問。
經理卻彎起嘴角笑了笑說:「想不想當導購員?我看你還是有天賦的?」
「呵呵——」齊染笑了幾聲,說,「經理,我就喜歡我現在的崗位,不想轉崗。」
「商家那邊願意多給你工資呢?」經理又問。
「不去。」齊染繼續縫自己的褲子。齊染是個設計師,比起賣別人衣服,她更願意每天摸著縫紉機扦褲邊。
一聲「不去」,有點兒把經理氣到了。
典型的恃才傲物。
經理笑了一聲。
她本來看她這兩天幫一家店的導購搭配衣服,讓原本風格陳舊的店煥然一新,覺得她表現不錯,在搭配方面有點才華,所以就想用一下,誰知道自己好心換了這副臉色。
經理見她不好好說話,想發火,但旁邊顧客來來往往,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心道:那你就在這爛布條堆里混著吧!
經理踩著小皮鞋走後,身旁的阿姨跟齊染說:「你怎麼敢當面跟經理這樣說話?」
「嗯?」
旁邊阿姨斜了她一眼,不滿說:「跟經理說話還那麼橫。你就是對她再不滿意,你也得把話磨圓了再說,面上總得讓她過得去啊。你這會兒不給她好過,以後她變著法子找你事,挑你刺兒,最後還不是連累我們?!」
格子間裡只剩下縫紉機砸線的聲音。
齊染看兩個阿姨臉上的表情,通通寫滿了對她剛才的不滿。
她回味了一下剛才和經理的對話,頓時又皺起了眉頭。
天啊,她剛才難道不是對經理有問必答了嗎?!
她說錯什麼了?!
齊染心裡一連串問號。
但她懶得和兩個年齡是她二倍的阿姨爭辯,所以她保持默不作聲。
外面的天一點點黑透,街道上的燈光星星點點。
齊染是在上廁所的時候,透過一扇幾十厘米長的窗戶看到外面的夜景。
平時她都是一直待在商城封閉的角落裡,沒機會看這番景象。
略微伸了伸懶腰後,就得返回工作崗位了。不然,她多待上一小會兒,經理恐怕會說她偷懶。
回程的路上,她先是看見一名女生嘶聲尖叫著從樓梯里跑出來,散著的黑髮揚在空中。
隨後,一群男男女女從樓梯里噴涌而出,他們個個面容扭曲,慌不擇路的四處奔逃,也有不聽導購員勸阻的,只要看見了柜子就往裡面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