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总是对别人的女人有兴趣?”我吼了几句,气力渐弱,目光依旧恨恨地欲将他凌迟,语气却喃喃地低下声来,“我本无意觑睨你给的一切,你诱惑我,却让我一步步地、拿命去换。”
“最愚蠢的一种自大,是以为自己有能力改变‘什么’,结果却被‘什么’改变。”
我妄图改变他的人生轨迹,结果一步步地在改变我自己。我的人生、我的幸福、我的命运。
“那是过去”,他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打破了自己一直面对我责备的沉默,“我知道你还爱我。”
“从现在开始,一切都过去了,跟以前都不一样了。”
“不,我对爱已经失能。若天下只有我可以爱你,”我的语气冷淡亦绝情,“我请求你对我这项权利豁免。”
“我,不会再如此愚蠢。”
柏拉图说:我是凡人,我只追求凡人的幸福。
而短暂的人生,真的无法挥霍虚度。那些用勇气凝聚的热情,遇上刀剑般的严霜,也会溃败无形。而原本不想留下遗憾的心,在坦荡的、无畏的尝试之后,终于明白了——生命只有一次,不可视同儿戏。
人生的苦闷有二:一是欲望没有被满足,二是它得到了满足。但是还有一个背后的苦闷,不管是否满足,你都会觉得不足。
那香烟最后的一丝亮光,已埋没在他的皮鞋下。他狠狠地碾压着它,要把它深埋到黑色的泥土里去,在另一刻,脚尖又没有意识地向外拨拉,仿佛矛盾着、要它从那浅浅的弧度中挣脱出来——
如同是他自己那颗悲痛欲绝、万念俱灰的心。
他转了身,沉暗的背影对着我,落寞的声音在瑟瑟的秋风中,显得单薄而又孤寂。
“——你走吧。”
六十五 冰潭月影3
有风,凄凉而又萧瑟的秋风,在窗外肆虐,把冬日的寒冷带来,欲笼罩这个城市。
很怀念少年时那低矮的楼房,关了房里的灯,在窗外月光里照拂的,是树的枝叶随秋风疯狂摇摆的身影;静夜苦读、几年寒窗,那斑乱的树影,如群魔乱舞,亦象女人之披肩长发,被肆意撩拨。常常为高考难以预测的前程自困,端一杯热茶枯坐在书桌前,看着那些黑暗的影子、心惴惴不安。
但秋风之‘芭蕉夜雨’的这点意境,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哲人之话看来不假——女人是情感动物。十年寒窗所读君子正义、聆听圣贤之训,遇到情感纷扰,居然全都立场尽失,将对错是非完全抛至脑后。
买了手机,联系上那些如同隔世的故友,亦正式向金盛人事部请了假,留下新的电话号码。人事总监对我两月缺勤居然丝毫不以为异,反倒问候寒暄、客气不已。
末了,倒反过来叮嘱我好好保养身体,工作上我的副手顶得住云云,总之听得我觉得温暖又有人情味。
昨晚,权涛开车送我来这里;今晨,曲丛生就来敲门。
“您的车在地下车库。”他恭敬又彬彬有礼,用完全制式化的礼貌递给我钥匙。
我脸色淡然地接过,不想让他看出一丝悲喜。这个远离‘他’的决定,是我自己下的,我心里没有任何身为‘下堂妇’的负累。反倒,我看出曲身心轻松,因终于可以摆脱这样的我、重回阳明山而暗暗欣喜。
我正为是否还‘他’钥匙和车犹豫不决:在我心里,要断裂,就要断得干脆,容不下藕断丝连。曾有情深义重尽为昨夜黄花,只可追忆而已。
曲却又递上来一张银行卡,“唐先生说:廖小姐一切花费都可以随心所欲;还有,如果需要任何帮助,打我的手机。号码您知道?”
我嘴角牵出一丝讥讽的笑,“他是金屋藏娇?还是当我拜金女、金丝雀?!”手抬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