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止如此,即便是你的手下,也未必願意留在這裡給你陪葬。」
薩龍望向兩名手下,其中一人,目光已經開始游移。
「你……有什麼話要說。」
「薩龍大人,我……突然……想家了。」
另一名手下大怒:「我宰了你這個反覆無常的小人!」
「停手!」薩龍抬手阻止了他們的內訌,疲憊地道:「就這樣吧。你們下去吧,下去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去。」
「大人!」
「服從命令。」
「是。」
白舍爾輕輕擊掌:「明智的選擇。」
「別以為我就這樣認輸了。」
「當然,你還有機會。你會說,你隱藏起來的手下可以製造混亂,可以盜取技術,你可以留下來做殘餘民眾的領袖,對嗎?告訴你,這行不通。」
薩龍的嘴唇在哆嗦。
白舍爾輕輕嘆口氣:「你是聰明人,知道問題的答案,只是說不出來,還是我來說吧。哈桑大人起初不想把技術留給你,後來想了想,說,留給你也無所謂。一個封閉的環境,一群連接受現實、改變現實的勇氣都沒有的懦夫,一個偏執狹隘、心中只有仇恨的領袖,還指望反攻倒算?給你十年,十年不夠就二十年,二十年不夠就五十年。五十年,擺脫了分裂和狂信的阿拉孛早已走上了一條嶄新的道路,到時候,就算是史詩生物,也要匍匐在人類腳下!你是現在就拼一場,還是那時候拼一場,悉聽尊便。」
薩龍的頭無力地垂下。
對方說得對,沒有勝算了。
我為什麼會輸,為什麼會輸?僅僅是因為最後關頭的鬆懈嗎?
白舍爾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麼,輕聲道:「就我個人而言,其實很佩服你。帶著為數不多的手下,潛伏到危機四伏的陌生城市,以一己之力拼到今天這個地步,你很強,很強。可你還是輸了。陰謀,終究不是絕對實力的對手。絕對實力從哪裡來?來自於超越時代的認識、一往無前的勇氣和義無反顧的決心!」
薩龍慢慢抬起頭來:「告訴我,猶利亞人的未來,會怎樣?」
「會成為新阿拉孛帝國的合法公民,與阿拉孛人一樣,享受相同的權利,繳納相同的賦稅,可以修建自己的教堂,允許自由傳教。」
「不可能,你在騙我。」
「新帝國,就該有這樣的自信和氣度。無論是制度、思想,還是宗教,都有信心做到最好。你不知道,在你潛入這裡的同時,在外面,已經有猶利亞人為了新帝國捨生取義了,還不止一個。」
「長老會那些人是鼠目寸光的懦夫和蠢貨,他們除了出賣民族利益,不會做別的!」
「現在猶利亞人的領袖,是拉爾賓。」
薩龍愕然,旋即大笑,他仰天大笑了足足一分鐘。
「好,好得很,好得很!居然能收服那傢伙,好吧,我輸了,我認了,我服了!」
白舍爾有些同情地看著他,輕聲提醒道:「其實,你可以選擇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在新帝國某個不起眼的角落平和地生活下去,親眼看看猶利亞人的未來。我保證不會有人去打擾你。」
薩龍微笑著點點頭:「謝謝。不過,我已經朽爛了,沒資格、也不想和你們這些可惡的傢伙一起生活——難道被你們羞辱了一番,還要自己再羞辱自己一番?哈哈,就這樣吧,就這樣吧,或許,新時代,真的到來啦,真的到來啦!永別了。」
「無論如何,我們始終敬重您的堅守和才能,我在新總督府等您回心轉意。」
這次薩龍連話都懶得說,只是微笑著點點頭。
白舍爾轉身離去,在他背後,薩龍無聲的撿起地上的腰刀。
撲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