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形成了某些女工长期上晚班,有些长期上白班的现象!
因为上夜班会有夜班补贴和夜宵补贴,一个月下来多的也能有十来块,算是个不小的数字了。
陆阿姨就是这种长期与人倒班的纺织女工,一年十二个有**个月是在上夜班的,也所以她的工资总是车间最多的。
可沈娇却不以为然,上夜班可比白班辛苦多了,对身体伤害太大,为了那么几块钱搭上身体,实在是不划算。
而且陆阿姨这个人也很奇怪,看她平时生活也蛮节俭的,比黄婶子稍好一点,可却并没有秦婶子那么手头松,平时吃菜用油都挺舍不得。
一条床单破了又破,补了又补都还舍不得扔掉,继续晚上用。
为什么说是晚上用呢?
白天陆阿姨家铺的床单那相当漂亮的,花团锦簇的大团花床单,别说补丁,就连道褶子都没有,漂亮极了。
被子也是极漂亮的丝绸被面,龙凤呈祥的图案,叠得整整齐齐,就跟没人睡过似的。
当然事实上也确实是没人睡过,因为这套漂亮的被子和床单是陆阿姨他们家早上起床后,将旧被子和床单收进柜子里,再将这套新的拿出来仔细铺好,铺给客人看的。
晚上盖的铺的就是那条以前沈娇偶然看到过的那条讨饭佬般的旧床单,据秦婶子有一回吵架时透露出来的信息,这条床单的年纪比沈娇还要大,原文如下:
“一屋穷光蛋,一条破床单要用二十五六年,我看等你死了还可以做寿衣哦!”
由此可见,二十五六年的床单可就不是比沈娇要大十好几岁嘛!
304纱手套织毛衣
当然,像陆阿姨这样的主妇,在海市是数不胜数的,这也是海市人家的生活特色,自己吃糠咽菜,苦得要死,可展现在外人面前的,绝对是光鲜无比的,不可以让外人挑出一个不字来。
也所以,陆阿姨在置办家具或是器件时,却是相当大方的,别人有的,她是一定要有的,别人没有的,她最好也要有。
特别是死对头楼上的秦婶子,若是她能拥有姓秦的都没有的东西,那可真是要乐坏了!
现在她家同秦家就只差了一辆自行车,只要她有一部漂亮拉风的女式自行车,那肯定能压姓秦的一头了。
陆阿姨看着沈娇这好几分钟才打几针的懒散样,违心地夸道:“娇娇真当是心灵手巧哦,瞧这毛衣织得多少平整,还有这元宝针也织得好,这毛衣穿在沈家阿爷身上,绝对潇洒哦!”
沈娇瞥了眼依然坑坑洼洼的毛衣,再瞅眼陆阿姨那眼里的嫌弃,暗暗好笑。
陆阿姨也是位织毛衣高手,手艺不亚于史红梅,一位高手看到一个渣渣在比划招式,还要背着良心夸奖,也真是难为她了!
看着金贵的羊绒在沈娇手里这般被糟蹋,陆阿姨的心比沈娇想像的还要痛百倍啊!
“陆姨你拿这么多手套干什么?”
沈娇自是知道她的来意,不过她一时间起了顽心,想着逗逗陆阿姨,故意问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陆阿姨将已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拿起一只纱手套,在袖口那里找了找,熟练地一挑,便挑出了一根线头,再使劲一拽,一股纱线便被拽了出来。
“我想把这手套拆了,凑个半斤纱线,给翰翰织件毛衣穿。”
陆阿姨将纱手套夹在两膝盖间,两只手就这么灵巧地缠起了线团,她的动作特别快,刷刷刷,一只纱手套就只剩半只了。
沈娇嫌弃地瞄了眼白色的纱线,是由十好几股细纱汇集而成的,因为是手套拆出来的,纱线成扭曲状,就跟扎着麻花辫睡一觉起来后散开的头发一样,显得有些乱。
沈娇不知道的是,这种被她嫌弃的纱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