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聂星痕一眼,才道:“求人。” 连鸿指着命盘:“请您在心中默念此人姓名,同时推动命盘,待命盘停下之后,将所求之人的生辰八字告诉微臣。” “好。”微浓依言而行推动命盘,待命盘停止转动之后,便报出了云辰的生辰八字。这个八字,还是墨门调查出来的。 连鸿默默推算片刻,又去翻看了几本书,最后说道:“此人亲缘淡薄,有奇才,但英年早逝。” 微浓闻言微讶,忙问:“那他如今是生是死?” “已不在人世。”连鸿回道。 微浓心中大为疑惑。她报的是云辰的八字,而非楚璃的。从八字上看,云辰分明要比楚璃小一岁,且他如今还活得好好的。这个批语若是说的楚璃,自然奇准无比;但若是指云辰,那就不准了。 除非……真正的云辰已死,如今的云辰是假的。这倒也符合聂星痕的推断,云辰是遭楚珩假扮。 想到此处,微浓又道:“我再求一事。” 连鸿朝她指了指命盘:“命盘乃算人命,问事亦可,但只有判语,没有命格批语。” “好。”微浓一口应下,再次推动命盘。 这一次许是不用推算八字的缘故,连鸿给出答案极快,真的是一首判语: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微浓看了一遍判语,又是一惊。她方才心中所问,是云辰和楚璃的关系,而这字面上的意思模棱两可,却颇有玄虚! “还请连监正解批。”微浓神色沉敛,已不复方才的随意。 连鸿却是蹙了蹙眉:“微臣不知娘娘所问何事,不知该从何而解。” 微浓张了张口,又想起聂星痕在身边,终究将话咽了回去,只道:“您给解个大概即可。” 连鸿只好执起判语看了看,大致说道:“从字面上看,您若问旧事,已经‘无处觅’了;若问来日,或可一期,但‘花非花雾非雾’,意即真假难辨。” 听到此处,微浓脸色已然苍白,但还是强作镇定:“监正还有别的指教吗?” 连鸿便又认真读了一遍判语,又道:“此诗隐喻青楼女子,您心中所问之事,去青楼或能解出一二。” 青楼?微浓突然想起云辰常去的晚香楼。难道那里有什么线索? “怎么?你又相信了?”聂星痕见她或追问不休、或沉默不语、或脸色奇差,忍不住问道。 微浓想起连鸿给聂星痕的批语,心中猛地一酸,立即否认:“不,我还是不信。”可说出这话时,她已开始感到心虚。 聂星痕看似随意地笑了:“看你算了半晌,我倒也来了兴趣。不如我也问一事,让连卿来算算?” 连鸿闻言颇感欣慰,自信满满地指着命盘:“殿下请。” 聂星痕低头看了看命盘,突然一把拉过微浓的手,强迫她和自己一起推动命盘手柄。微浓猝不及防,再想收手,却被他牢牢握住不能挣脱,最终只得眼睁睁和他一起推动了命盘。 “问事。”聂星痕像是要故意刁难连鸿,闲闲地道,手却一直握着微浓不曾放开。 “这一局不算!”微浓立刻插话。 岂料她话音刚落,连鸿已开始在红色签纸上提笔写字,边写边回:“能算。” 连鸿笔走龙蛇写字极快,不须臾,便将两张签纸分别递给聂星痕和微浓:“这是殿下与娘娘分别问的判语。” 聂星痕接过一看,自己这偌大的签纸上是一句古诗:帝者化八极,养万物,和阴阳。阴阳和,凤至河洛翔。 他默念了一遍,唇畔勾起一抹舒心的笑,再去看微浓的批语,不禁笑意更浓:植梧期凤至,望月待潮生。 聂星痕将两张签纸放在一起比对,发现有两个共同的字眼—— 凤至。 ***** 从钦天监出来,微浓一直沉默不语,反倒聂星痕兴致很高,看起来心情不错。回燕王宫的车辇上,他故意问她:“你知道我所问何事吗?” 微浓不假思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聂星痕笑而不语,也没再过问她的心事。 其实即便聂星痕不说,微浓也能猜到他问了什么。“阴阳和,凤至河洛翔”,这两句实在太过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