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一叙?”明尘远隐隐觉得奇怪:“一个宁国王太孙,一个燕国摄政王,都是两军主帅,如今这个局势,祁湛对您有什么可说的?难道是劝降?”
聂星痕寥寥一笑,那笑虽虚弱,却有一种别样意味。
明尘远没看懂那笑容的含义,不禁揣测:“难道他想采取心理战?”
“无论他打的什么主意,我如今这样子都不可能赴约,若被宁军知道就完了。”聂星痕说着已将信放在烛火上烧了:“我和他,还是战场上见吧。”
火舌渐卷,有许多情绪随着这纸页烧成灰烬,就像是一个怀揣秘密而又濒临死亡的人,最终选择缄默着、悄然地死去。
“来,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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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日后,祁湛先行一步抵达闵州,同时也收到了聂星痕的回信——后者拒绝与他见面详谈,但并未说明任何理由。祁湛觉得很奇怪,又派探子去燕军大营打听了几次,都说摄政王近日深居简出,几乎不在军营露面。
难道聂星痕是在幽州府一战受了伤,伤势太过严重?还是他使了什么障眼法?或者是什么诱敌计策?祁湛不禁在心中揣测起来。
不过,既然聂星痕不愿与他见面,他也没什么法子了,总不能因此就不发兵、不收复幽州了。于是他也很快进入主帅角色,啃了十来日的兵书,准备以闵州为据点主动出击。
“大军还有几日能抵达闵州?”祁湛询问身边人。
“禀太孙殿下,有十万人明日即到,另有十万需要调拨,约莫还得等十日左右。”
十日,也就是八月下旬兵马才能全部到位。祁湛思虑片刻,命道:“这些日子一定严防燕军来袭,明日十万兵马就位之后,我要亲自点兵。”
这一次祁湛率军前来闵州,宁王拨给他二十万大军,比上一次原澈的兵马更多一倍。其实这无可厚非,一则他身份比原澈高,不可能领兵比原澈少;二则宁军已经失了幽州,若要收复失地,当然需要更多兵力。
翌日午后,宁军十万人马抵达闵州,祁湛亲自检阅,与将士们谈心鼓舞士气。是夜,祁湛与他们饮酒接风过后,将士们皆因赶路而疲惫不已,全部都早早扎寨歇息。
宁军大营一片寂静,人马休憩,篝火熠熠。祁湛半醉半醒地望向帐外,任由秋夜凉风吹醒微醺的头脑。
这样安静的军营生活不多了,最迟下个月,他们与聂星痕便有无数场硬仗要打。这般一想,他又忆起宁王在密室里对他说过的一切,心头不禁一阵烦躁,解衣躺下休息。
岂料当夜三更,所有人正酣睡之时,一队燕军人马突然来袭。祁湛立刻惊醒,披衣起身,连铠甲都顾不上穿便奔出帐外。自从抵达闵州以后,他一直将大军粮草藏得极其隐秘,生怕燕军打起了主意。此刻知晓有敌军来袭,他第一反应就是聂星痕想要趁夜找到粮草,于是立即前往查探,确保粮草安然无恙。
等到了存放粮草的库房附近,发现没有起火的迹象,他这才心中稍安,加派人马严加把守,自己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事发地点指挥灭火、抗击。
他还没走到燕军的突袭点,便远远看到自两座瞭望塔楼上源源不断射下的火箭,像是划过暗夜的无数流星,照亮整个天际。
凭借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祁湛猜测燕军已经攻占了两座瞭望塔楼。可饶是如此,他还是心存一丝侥幸,连忙抓过一名副将,明知故问道:“情况如何?”
“禀殿下,对方大约两三千人,已经攻进瞭望塔。”副将迅速回道,还算镇定。
“到底是两千还是三千人?”祁湛不满反问。
“殿下恕罪,实在是天色太黑,大部分燕军又已攻进塔楼之内,人数暂时无法估清。”
祁湛闻言大为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