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对孟氏有气,却也看不惯安若丹的作为,抿了抿唇角,她对安若丹道:“你不该如此对五婶,怎么说,五婶也是我们的长辈。”
安若丹止住笑,冷哼道:“疯子还需要什么尊重,还能留在侯府,她就该偷笑了。”
孟氏将安若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把着窗棂摇头大喊道:“不可能!安若澜根本就不是我生的,她怎么可能是安世延的女儿!你肯休想骗我!我要见旭哥哥,你们放我出去!”
又指着安若丹大骂:“你别嚣张,有朝一日我从这囚笼出去,定要将今日的屈辱百倍奉还!”
安若丹不屑一顾,嗤笑道:“等你从这里出去再说吧,疯婆子!往日你不是装得很温婉善良的么,怎的,现在不装了?原形毕露了?”
“你——”孟氏不满血丝的双眼呲目欲裂,狠狠瞪着安若丹,却是不知如何反驳。
她毕竟是受大家闺秀的教育长大的,骂人的话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要她说那些出格的话,她还嫌脏了嘴。
到最后,也不过憋出一句:“都给我滚!”
安若丹本想再讥讽几句,然一看安若澜阴沉的脸,便识相闭了嘴,带着丫鬟先离开了。
安若澜望了眼歇斯底里的孟氏,默了默,终是提醒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事已成定局,五婶若还想舒舒服服过日子,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您就好好斟酌吧。”
敛首示意,转身离去。
“用不着你假好心!你若还顾念往昔的母女情谊,还有一点良心。看在我将你抚养长大的恩情上,赶紧帮我离开这里,不然我绝不原谅你!”
“澜儿!母亲是真心疼爱你的啊!你帮帮母亲吧,你的生母不要你,我要你。是我将你养大的啊,你不能不管我!”
背后响起孟氏刺耳的叫喊,安若澜头也不回。
如今的孟氏,即便没有真的疯癫,也不比疯了好多少。
寒风凄厉,雪花无声飘落。
当一辆简陋的马车从后面驶进侯府内院,侯府又迎来了另一阵波澜。
一大早,还未从被窝里爬起来,老夫人就让人过来传话,让安若澜陪她一起去看望老侯爷。
老侯爷的病虽没有继续恶化下去。却也没有好转,如今还是躺在床上,兴许今年过年都起不了身。
安若澜心里疑惑,她也曾陪祖母一起去看望照顾祖父,但都是她自个跟着去的,这还是第一次祖母叫她一起,且还是这般大清早的。
由不得她多想,底下嬷嬷丫鬟赶紧伺候她起身,替她更衣打扮。
到了松鹤堂,进门先取下披风大领子。又在门后的熏笼边将身上的湿气寒气烘干,这才进了东边的暖阁里。
慕容氏几妯娌也在,见她进来,除慕容氏外的几位夫人都起身行礼。安若澜忙扶住三位婶娘,嗔道:“二婶三婶四婶这是要逼若澜离家出走么?”
自从封了县主,三位婶娘见了她就行礼,她都不敢待在侯府了。
老夫人笑道:“澜儿说的对,这是在自个家里,不说这些虚的。到外面再讲究不迟。”
几位夫人便承了这情,笑着应了。
反过来,安若澜向几位长辈行礼问安。
三夫人便玩笑道:“你这县主当得也好没架子。”
“架子是端给外人看的呐。”安若澜笑嘻嘻,惹得一屋子人大笑。
说笑一阵,老夫人留了众人一起用早膳,随后才道:“今儿你们都随我去侯爷那里走一趟,也认认人。”
这话引起众人好奇,却也没有多问,只跟着老夫人一道往前院去。
老侯爷住在前院正中的听涛苑,庭院里种植的多是松柏之类,在大雪中依旧挺拔青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