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纱灯,她转身看向身侧的男子道:“我就要这个!”
胤禛瞧着旁边如同个孩子一样的女子,虽觉得好笑了些,却依先前所言,看向了那灯上悬着的灯谜。谜面是:户部一侍郎,面似关云长,上任桃花开,辞官菊花黄。所猜的是样物品,胤禛低头思量片刻,眉心一展说道:“扇子。”前两句是言物,后两句说的是此物使用的时节,这个倒是简单。
小贩翻了翻记着谜底的纸,笑呵呵地道:“这位老爷好文采,您家小姐可是好福气,得您这位爹爹的宠爱,日后定能嫁个好人家!”
本就是小贩的奉承话,可是却让听到的两人都愣住了,徽音连忙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碎银递过去,拉了旁边已经冷下脸的胤禛离开。
“你这是做什么?不过是些讨好的话,怎得就变了脸?”徽音拿着那盏花灯劝道,可眼底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面色难看的男子浑身冒着冷气,他近乎愤懑地转头冷哼:“我哪里有那么老了?这种没眼力劲的人,难怪乎生意不怎么样?再说了,我们年岁相近,怎么就变成父女了?”算起来,他只比身旁的女子年长三岁而已。
徽音眼中的笑意慢慢褪去,瞧着胤禛眸底隐藏着一抹气愤和自卑,暗地里也是叹息不已。现在的他们不比十年前,仅仅只有思想上的差距,如今的她寿命足有他的十倍,光这一点就已经无法相守到死了。若说助胤禛修仙,她也曾想过,可惜……他和颜颜一样,心已在世俗之中,为着凡间种种挣扎,即使有绝佳的仙根,亦因此被埋没了。
大道无情,心念稍有动摇轻则修为停滞倒退,重则万劫不复。这般的结果,徽音自认为无法承受,还不如她陪着他度过这一世的生命,对她来说,是个得到爱和舍得爱的历练,自是有助于感悟大道,而对胤禛而言,这一世的结束,未尝不是下一个新的开始,届时说不得会有新的转机,求得一片柳暗花明也未可知。
“徽音,我没有那么苍老,是不是?”胤禛心里莫名得生出些恐慌,特别是看到身边好像被老天眷顾的女子,立时想起了很多被忽略的事。他突然发现,心仪之人的相貌,似乎与初见她时没有多大变化,反而越发绝胜出众,就连一身气质,也仿佛渐渐少了烟火气,如云一般澈然缥缈,宛如一松手便会飞走似的。
“乱想些什么?”徽音瞪了一眼,不满地念叨,“还不是你说要看着稳重,这才蓄了胡子嘛,要不然哪会被人家弄错?”
抬手摸摸蓄了的胡须,胤禛略感了悟,确实,年届而立的他若还是面白无须,难免显得不堪重用,只是……为何他心底还是有些不安,总觉得漏掉了什么。
“咱们去酒楼吧,过一阵子人就多了,还是在楼上看着舒服。”徽音指指镇子上最高的那家酒楼,神风便寄放在那儿,他们自是要过去的。
“也好。”这一打岔,胤禛没来得及抓住心中所想,左右看了看,依天色看马上该舞龙了,确实会乱一些,他们是单独出来的,若是被人群冲散了可不好,所以就同意了这提议。
灯火之中,胤禛和徽音行于朴实无华的街道上,挺拔与纤细,清俊与婉约,两道极为相配的背影,渐渐远去了。
第11章 代谁之过
这家酒楼看着年头不久,但规模还是顶好的,胤禛和徽音被小二迎上了二楼的雅间,尚未走到雅间门口,却突然碰到了两个人,四人顿时都怔在了当场。
徽音下意识地退后了些,将胤禛暴露在了前面,而对面的两人也赶忙行礼道:“见过四哥、小四嫂。”
“嗯,八弟、九弟怎会在此?”胤禛点点头,不着痕迹地挡住了身后的女子,神色清淡地问道。
“瞧四哥说的,怎么这地界弟弟们就不能来了?”九阿哥凤眼一挑,虽是如常笑着,却好似给人一种倨傲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