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她自问做不到。
“哈哈!”乌喇那拉氏悲凉地笑了,看看,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多像个局外人,好似他们才是那共同进退的夫妻,那么,她又是什么?“爷,三十五年了,我嫁给爷三十五年了,阿哥所相扶相持,贝勒府您主外我主内,我们有过一儿一女,那个儿子曾是您多么期待的嫡子……”她伏在被子上痛哭出声,她的晖儿,她的女儿,没有一个站住脚等到她老去就不在了!
“朕……一直记着晖儿!”胤禛抖了抖唇,说了这么一句,墨色的眸子里溢满了痛,脑海中闪过了当年到现在的一幕幕。
徽音涩然地抿了抿唇,在胤禛的生命里她终究迟到了,这个他两世的发妻面前,很多东西是她永远也比不过、没法比的。
“爷,我子女缘薄,现在将去,唯独放心不下从出生就养在身边的弘历,爷,我求求您,日后这孩子若犯了什么错,万望您看在我侍奉您这么多年的份上,从宽处置吧!”乌喇那拉氏流着泪拉住胤禛的手,充满期盼和恳求地看着他。
胤禛点了点头,没被拉住的那只手在袖子下攥成了拳,心里被勾起来的温情渐渐冷却了下来。他从来不是个本性无情的人,可为什么,所有人似乎都在逼着他无情?皇额娘的利用,额娘近乎仇视的伤害……连结发妻子,竟然都拿着过去的种种来谋求他的应允。
为什么?
徽音扫过表面动容、眸底冷然的胤禛,不由得暗地里叹气。她也好,胤禛也好,他们都是可怜的人,深深植入本能的怀疑之心,让他们对一切抱着怀疑的态度,很多时候简单的几句话都能怀疑成许多种可能。乌喇那拉氏临终托孤,许是想让弘历在胤禛心中变得不同一些,可身在帝位、又对争储敏感至极的胤禛,不想歪的可能性太低。
乌喇那拉氏感激而深情地望向胤禛,想在生命的尽头努力将这个男人的相貌刻在心中,哪个少女没有梦呢?她也有,嫁给当年的皇四子,她一度想象着被他呵护、疼爱、喜欢,可最终她等了一辈子,也没有等到哪怕一个含情的眼神。他关心过她,敬重过她,担忧过她,感谢过她,却唯独没有喜爱过她!
“你好好歇着,朕交待了太医,定会尽心医治于你!”胤禛拍拍床上人的手,温言安慰道。
“爷政务繁忙,便去处理吧,我留妹妹说几句话!”乌喇那拉氏贤惠大度地道,她从来都是个顺从的好妻子。
胤禛冲轮椅中的徽音颔首示意,起身离开了。
安然坐于轮椅的女子转开目光,噙着丝浅笑看向目送那抹明黄背影远去的乌喇那拉氏,已猜到她大概会说些什么。
雍正四年十二月初七,当今圣上的发妻、也就是当朝国母崩逝,享年四十七岁。随后的丧事全部依例进行,胤禛要求众人按制守孝,嫔妃、命妇哭灵,所有该做的全部没有漏掉,他给发妻拟谥为“孝敬皇后”。
雍正五年的新年,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中来临的。
徽音还在圆明园中修养,皇后的丧礼,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只是听着子铭和默默一条条的转述着各处的消息。
一双大手关上了窗户,愣神的徽音抬眼就看到了紧锁眉头向她走来的胤禛,耳中也传来了他的唠叨:“正月都没出,这风还��拍兀�阍趺醋苁撬盗瞬惶�俊�
胤禛的心情不算好,口气自然也不若往日那般,反而带出了几分不耐烦和恼意。
徽音自己转了轮椅,用力往屏风后面而去。自乌喇那拉氏死后,他的心情一直不稳定,朝臣里挨骂的都不少,更别说身边的奴才了,如今又轮到她了不成?
“我是为你好,你这般态度是不乐意我操心了怎地?”胤禛大步追上来,伸手就扣住了轮椅,黑眸沉沉地俯视坐在上面的女子,眉心皱得更紧了。
徽音仰头,唇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