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全部是酒醉的迷幻之色。
“徽音,你可知我是谁?”胤禛忍不住问,平日里那般一个女子,竟然也会有这种模样,真是令人大感意外。
床上的女子撑着胳膊坐起来,眸子缓缓睁开,似笑非笑的瞧着坐在床边的男子,嗓音如同被温泉泡过了,软绵而惑人:“你是爱新觉罗?胤禛,是重回康熙年间的雍正帝。”
“唔,看来醉得不厉害,我们聊聊天,你觉得如何?”胤禛笑了笑,大约是被徽音这般柔和的模样影响了,他也褪去了平日里的那份冷冽淡然,向后靠在床头上,确实是打算好好聊天的架势。
“嗯,我没意见。”徽音抱膝而坐,将头侧放到膝盖上,嘴角轻轻地牵起一个弧度,眼眸半阖了起来,懒懒得像午后晒太阳的黑帝。
“你父亲是司马徽,那你的……祖母呢?”胤禛目光低垂,好似在看着搁在腿上的手,又好似透过这手看着不知名的什么。
徽音闻言坐直,完全睁开了眼,此时除了脸上的胭脂色,竟完全看不出她饮了酒,眼神清明地审视旁边的男子,略微思量一番后带着揣测地问道:“你见过她,爱新觉罗?毓岫,是吗?”
第12章 初生信任
胤禛听到这个名字,猛然抬头望去,黝黑的眼眸中似晕染出了水雾,千百种情绪揉杂在其中,竟好像这一眼里,已然囊括了他灵魂飘荡二百多年的所有,所有。
见此,答案瞬间明晰。
徽音慢慢吁出一口气,她回答,些微涩然地坦诚:“没错,爱新觉罗?毓岫就是我的祖母。”
终于确认了,胤禛仿佛突然间泄了口气,说不清是痛惜还是愤恨地道:“为何,爱新觉罗家的后人……会有那般的,那般的结局?”
“你不是心里很清楚吗?为何还问出这样的傻话,如果不是你们这些祖先成为了皇族,祖母也不至于背负着皇族正统后裔的身份,被那样利用了个彻底,更不至于不得善终。”
爱新觉罗?毓岫是胤禛的直系后人,比起其他皇祖后裔来说,她的血统要高贵得多,也正因为如此,她的利用价值与此才呈正比。胤禛飘荡的那些年,看到了大清的没落,看到了爱新觉罗家的衰败,也看到了皇祖后裔的种种不同命运,可是比起那些甚至连自己姓“爱新觉罗”都不知道的后人,毓岫……可称得上最为、最为悲惨的一个了。
胤禛是因为在旁一点点看着,所以他清楚地知道这些,而徽音……从她被宣布成为司马家唯一继承人开始,诸如这些事对她而言,就再也不是秘密。
毓岫自出生就被软禁着,本来她出生的年代,皇族后裔的身份,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了,然而利益却使这个身份变得有了意义。后来本该成为弃子的她,又受这个身份所累,成为了另一场利益牵扯中的牺牲品,年纪轻轻就陨落在了其中。
“祖母是被国家送入司马家的,说是联姻,实际上国家是希望未来司马家作主的人能是祖母的孩子,这样司马家的威胁也就慢慢能瓦解。你可知她从生下来起,就被喂了药物的事?”徽音偏头问道,她是真的不知道,旁边这个男人究竟了解多少。
“知道!”胤禛咬牙,心里涌出的是难言的悲怆,他是看着毓岫在四堵墙的小屋子里长大的,怎会不知道?
“嗯,”徽音轻笑,略有些嘲笑的意味,“国家以为让一个喂了那种药物的人生下司马家的孩子,然后再继承司马家,至多几十年,这个家族就会衰落下去,甚至可以完全收回司马家的势力,可惜终是小看了司马家。”
“我看到你祖父为毓岫解了那药物,然后她才孕育了你父亲。”胤禛心绪复杂,司马家为毓岫消除了药物影响,他本该是对此感激的,可是同样也是司马家造成了毓岫最终的结局。
“说真的,司马家到底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