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时敏也抽空抬头看了一眼,见李氏也来了,不由得皱了皱眉:“你怎么也来了?有事?”
李氏仔细看了任时敏几眼,从他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生气的痕迹,不由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哦,就想要过来问问你和姑爷今日中午想要饮什么酒。我记得老爷这里还藏了几坛子上好的女儿红。”
李氏这话其实也带着试探之意,任瑶期小时候任时敏开玩笑说他埋的几坛子女儿红要等嫁了小女儿之后,和姑爷一起喝的,任时敏口中的小女儿自然指的是任瑶期。不过今日萧靖西来的时候任时敏并没有对李氏下过这种指示,可能是他心里对萧靖西这个姑爷有着几分不满意。
不想任时敏听了之后却是不在意地冲着李氏摆了摆手:“不过是几坛子酒,你带人去挖出来就是了,就买在书房前面那颗树下,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氏愣了愣,然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任时敏既然肯给女婿喝他存了十几年,又特意从白鹤镇带来云阳城的的宝贝女儿红,那就说明他对萧靖西并没有太大的意见。
而且看任老爷和萧靖西衣裳都是整整齐齐的,也看不出有谁受伤的样子。所以尽管李氏还有些好奇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还是一边应着任老爷的话一边先退了出去,就连那地上碎裂的笔洗,在没有得到任老爷明令的前提下,她都没有自作主张让人来收拾了。
比起她的女儿。李氏虽然算不上多绝顶聪明的人,但是在把握任时敏的脾气这一点上她做得比谁都好,所以这么多年来李氏尽管在任家的长辈那里受了不少的起。却从来没有被任时敏说过一句重话,就连方姨娘都是挨过任老爷的骂的。
任瑶期将手中的茶盘放到了一边的案桌上,亲自捧了一碗递给任老爷,然后又拿了一碗递给萧靖西。
等任老爷喝了一口茶,把茶碗又顺手地递回来给她的时候,任瑶期才仿佛不经意般的笑问道:“外间好像有些乱,我让人来收拾一下吗?”
任老爷不在意地点头:“收拾收拾吧。”
那笔洗是任老爷的心爱之物,任瑶期见自己提起的时候任老爷没有发脾气,就知道这事儿应该与萧靖西无关的,不由得笑道:“我记得这只笔洗和那个笔架是父亲最喜欢的,还特意从白鹤镇带了来,怎么今日不小心摔碎了?”说着,任瑶期还询问般地看了萧靖西一眼。
萧靖西带着些歉意道:“这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那只笔洗也不会摔碎。我记得我书房里有一只与这个差不多的,等回去只就让人给父亲送过来。”
任老爷闻言也没客套地拒绝,点了点头:“你有心了,我确实挺喜欢那个笔洗,碎了觉得挺可惜的。”
任瑶期眨了眨眼睛,看了看任老爷,又看了看萧靖西,最后视线停在了萧靖西身上。很是有些惊奇任老爷态度的转变,萧靖西刚刚又做了什么?
萧靖西趁着任老爷低头画画的时候,悄悄对着任瑶期眨了眨眼,笑容里很难得的带着一丝顽皮之色。任瑶期默默地转开了眼。
正想要进一步打听一下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任老爷打量了自己的画几眼,然后将笔撂下了,询问萧靖西道:“你看看这副如何?”
萧靖西便认真地品评起任老爷的画来,他虽然不是画画的行家,不过眼光和艺术涵养都是极好的,所以面对自己的岳丈萧靖西还真评价出了几分所以然来。若是别的人家,岳父肯定是不能容忍女婿对自己的画作指手画脚一番品头论足的,偏偏任老爷不是别人,他喜欢听别人对他的作品提出意见。
任瑶期没有出嫁的时候,一直都是由她来充当这个角色的,所以这个女儿嫁出去的时候,任时敏才会越看萧靖西越不顺眼。要知道萧靖西抢走的不仅仅是他最疼爱的女儿,还是他的私人鉴赏师家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