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爷穿着小衣小裤,赤着脚靸鞋。麝月在后面追着给他理发冠,满屋子团团转。
碧痕、麝月几个大丫头见袭人回来,这才松了口气,忙道:“姑奶奶,你倒是去了哪儿?你不在这小爷就乱了套,我们给他穿衣也不愿意,非要等你回来。快吧,老爷那里已经催了两三次了。”
袭人将衣裳交给麝月,亲自上前给宝玉用手整理,轻轻笼住束发冠,系上了抹额,将那一颗核桃大的绛绒簪缨扶起。“好了,”袭人嗔怪的说道,“你就是不叫我安心,一时也离不了我难道她们几个就伺候不好了?若真是若此,只回了老太太、太太,将我们几个打发了就是。”
宝玉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前两天刚好些,知道要用功了,也不整日的和姐妹们调胭脂弄水粉。偏秦氏亡故,他半路上遇见个北静王,倒得了水溶的青眼,不过几日的功夫就已经登门拜访过两三次。
这一来就耽误了他正经用功,北静王府的那些门客较之贾存周的清客们更会阿谀奉迎,见水溶赏识贾家的二爷,还不卯足劲儿的夸赞?越加使宝玉飘飘然。
宝玉前一阵子也不大理睬袭人、晴雯等,这几天又开始犯毛病,偏要讨这几个小姑娘们嘴上的胭脂膏子吃。好在他老子看不到,否则就是个“乱棍棒打”。袭人战战兢兢过了一段,发现宝玉又恢复了常态,少不得引着他又做了几回**之事,由此,贾宝玉越加的离不得袭人。今日袭人说这样的话,他也不恼,反觉得袭人多了几分的风情,竟是比薛大哥请的那些戏子们还要惹人怜爱些。
贾宝玉倒是无所谓,可是在旁边听了全场的碧痕、麝月两个心里不自在。
同样是一等的份例,同样是老太太、太太们派来服侍宝玉的,怎么袭人就像是天生的高人一等似的?
别看麝月平日里俨然第二个袭人,可她骨子里可不老实。麝月上前说道:“袭人姐姐说的是,二爷就是嫌我们笨手笨脚的,原比不得姐姐。姐姐好生的教着我们,就是将来袭人姐姐出了门子,我们几个也不至于慌了手脚不是?”
袭人脸上的笑容就是一僵,正要给宝玉穿外衫的手不知该往哪个地方摆。她的年纪最大,怪不得会担心,麝月的话就如同尖针一般,直刺袭人的心窝。
“麝月”宝玉不高兴的说道,“什么走不走的?袭人就是咱们家的人,将来也是陪着咱们一辈子的。今后不准再提这样的话谁若是再犯,就和茜雪一样,远远的打发了出去。”
麝月的眼圈一红,“袭人姐姐,我说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袭人忙覆住麝月的手,“好麝月,我知道你的心思。咱们姐妹这些年,我要是再信不过你,也就没旁人了”
贾宝玉自诩为“绛花洞主”,要护住百花,他自觉今日说麝月的话有些重,又见麝月的眼眶发红,心中就有了悔意,只是这会儿当着袭人、碧痕的面不好劝,只稍晚时再找时间吧
穿戴整齐,贾宝玉自去前面给贾政请安。今日是贾政的大日子,贾政有心要宝玉去拜见拜见他平日几位共事的同僚。
怎知,贾宝玉最不耐烦这些老学究,每日讲些仕途经济的混账话,听着就让人心烦,所以自然是能拖就拖。
贾府里人人欢天喜地,主子们那里又散钱发果子,各个都忙得很。
西跨院里却与别处不一样,黛玉这两日开始教雪琪、荣泽两个《增广贤文》,正读到“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家之计在于和,一生之计在于勤。”
两个孩子摇头晃脑,红润的小嘴张张合合,读的正起劲。
雁蓉端了新鲜的蜜桃进来,荣泽见了艳红艳红的桃子忙放下了书,欢喜的直拍小巴掌。只是不动地方,瞧着黛玉。这些日子黛玉慢慢纠正了荣泽以往的坏习惯,没有长辈的同意绝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