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看赵高的身影,幸灾乐祸地想:活该!踢死你活该!可看见赵高一瘸一拐狼狈地跟在后面,像夹着尾巴的狗,突然又生了些许怜悯。他们这种人早已经没有自我,难怪性格变得扭曲。可一想到将来赵高的所作所为,怜悯就立刻荡然无存,只剩了憎恶。
嬴政拉着寒芳径直回到自己的宫殿——蕲年殿,命令守在门口的虎贲军,“所有的人退到十丈之外,否则格杀勿论!”言罢快步进到殿内,嬴政举起几案开始疯狂的砸东西,像一只发了怒的雄狮。
寒芳怀里的小狗吓得瑟瑟发抖,她轻轻抚摸小狗站在殿角呆呆地看着他。她知道他现在有多痛苦,他也是人,需要发泄。
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嬴政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他坐在台阶上,痛苦地捂住脸。
寒芳不知道该怎么劝,只有静静坐在一边陪着。她把小狗放在地上,小狗好奇地嗅着散乱在地上的书简。
过了很久,嬴政冷冷地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声音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寒芳浑身一抖,默默摇头。
嬴政冷笑一下,接着说:“这就是蕲年殿的议事厅,我每天就是在这里召开御前会议。”
寒芳静静听着,她知道这个时候嬴政最需要的是听众。
嬴政猛地又站了起来。
寒芳吓了一跳,惊慌地望着他。
嬴政走到台阶上,指着正中间的位置,五官扭曲,恶狠狠地道:“我!每天就是坐在这里充当傀儡,每次议会我就像一个被人操纵的傀儡,所议的事有了结论,吕不韦点头,我就说可以,吕不韦摇头,我就说再议。”他咆哮着说,“这种日子我受够了!受够了!”
寒芳轻轻点头:“我明白。”她明白做傀儡的滋味有多难受。
“不!你不明白!”嬴政抓着她的两只胳膊,咬牙切齿地说,“你不明白这种日子有多痛苦。”他又开始在屋内狂躁地走动,“你不知道,刚才我看到那一幕是什么感觉,我想立刻上前杀了他们!”
“可是你没有那样做。”寒芳盯着他,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接着他的话往下说,什么时候该闭嘴。现在正是需要引导嬴政把心里的怨气全说出来的时候。
嬴政仰起头,长长吐了一口气,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是呀,我没有杀了他们。”他目光阴冷,转头又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寒芳在他阴冷的目光背后捕捉到了爱,尽管这爱藏的很深。寒芳略一思索,坚定地说:“因为那个人是你的母亲,你爱你的母亲。”
嬴政一愣,目光闪烁,他没想到她能说出他的心里话。
嬴政又颓然地坐下,“所以,我留下一块玉佩,希望母亲不要忘了还有我这个儿子,希望她能顾及我的感受。”
寒芳心下凄然。想道:可是她会顾及你的感受吗?一个曾经被当作交易品的女人,一个被锁在深宫大内寂寞的女人,一个拥有至高权利的女人,如果一旦有了爱情,就会因为爱情变得疯狂。但是这些如何能对他说出口?
“但是,还有一个原因。”许久,嬴政沉声道,声音出奇的平静。
寒芳注视着他,等着他说出来。
嬴政的目光深邃得让你看不见底,声音变得既冷静又阴沉,“现在所有的权利都在太后和吕不韦手里,刚才我如果冲进去,死的人有可能就是我,他们两个联手要想废了我,很容易。”
寒芳投去钦佩的目光,佩服他在看似失去理智的时候还能保持如此清醒,把局势分析得如此透彻。
“所以我要忍,我要忍到我亲政那一天。还有两年——可是我连两天也等不下去……”嬴政痛苦地埋下头。
寒芳知道嬴政的内心一定很矛盾,在他身边蹲下,轻轻鼓励道:“你可以,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