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斯底里,“周一凡我告诉你,你今天能为了她把你爸送进局子,那你就别指望我能让她靠近周家大门!”
周一言闻言大骇,上前扯住了她的胳膊:“妈,妈你胡说什么呀?一凡也是刚刚回来好吗?”她一把甩掉了周一言,上前一步,“啪”地一巴掌甩在了周一凡脸上,“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是吧?弑父蒸母的东西,我叶怡……白养了你三十年。”
叶怡和周一言离开有一会儿了,周一凡依旧保持了最后的姿势,腰身笔挺地站成了一棵松树。顾潇楠这一生顺顺遂遂,目前为止经历过最大的事情就是和眼前的男人离婚,她爱他多年,深知他的习惯脾性:面冷心热,不喜解释,哦,对了,还有冷漠凛冽,霸道凌厉。可纵使这样,她也不相信他是能够推自家父亲入火坑的人。
她看着他额前隐隐跳动的脉搏和手上攥得发白的关节,心里酸胀像在盐水里泡过。顾潇楠轻轻迈着步子走到他的旁边,慢慢蹲下,伸手在他手上轻抚了两下,然后一下一下地掰开他紧握成一团的拳头。起初他并不愿意松开,像是长跑时最后冲刺的那段时间,他说什么也不愿意松开拳头,她蹲在地上朝上看,只能望见他瘦削的下巴和挺直的鼻梁,她大概能感受到他的情绪,紧张或是巨大的失落,她猜他一定紧咬着牙关,暗自和自己较劲。
她撑着膝盖一点一点站起来,挺直了背也只能到他下颔处,想起刚结婚时周小舟曾经调侃他俩是“最理想的身高差”简直鼻酸的想哭。她把手重新放在他的手背上,酸涩地开口:“松开好吗?别和自己较劲儿了……”
“你妈妈……她只是一时气话,好好去和她解释一下。”
“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可是周一凡,谁人生中还没个坎儿呢?我来的时候,走廊里沾满了人,他们都等着——”
“是我。”他突然打断她的话,“就是我做的,是我把周远山送进去的。”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像是非要看出点什么来,可是很遗憾,除了微微的怔愣,顾潇楠的反应简直平静无波。她依旧固执的掰开他的手指,一个一个,极有耐心的样子。她说:“之前你总说我活得潇洒,你知道吗?秘诀就是我从不后悔,真的,我从来不为自己做过的决定后悔,对了固然好,错了改正就行了。周一凡,像你这样在心里埋这么多东西,真的不累吗?”
他终于依言放开手,只是下一秒就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黝黑的眼仁一瞬不瞬地攫住她:“很累,顾潇楠,所以你回来好吗?”
这是第几次了,每次他稍稍示弱她就情不自禁地想要服软。顾潇楠抽回被他虚虚握住的手腕,“先走吧,你总要回家收拾一下吧。”
到公寓门口顾潇楠才后知后觉地后悔,周一凡打开门将钥匙随手甩在了鞋柜上,回头看看紧握着包带子局促不安的她,眉峰顿时高高的皱起来:“你要走?”
“是。”她都没有进门,站在门口神色平静地同他道别,“你好好休息。”
周一凡正准备换鞋,闻言“唰”地直起了身子,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全是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进来!”
她转身就想走,周一凡一个箭步冲出去扯住她,又借着巧劲儿顺势把她压到了墙壁上:“顾潇楠,我有两个晚上没睡觉,因为没法儿闭眼。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一闭上眼睛就是你,满脑子都是你,怕你被吓到了,怕你因为担心我四处冲撞,怕你被周家人找上……”
她梗着脖子不说话也不挣扎,周一凡闭了闭眼,脸上是孤注一掷的孤勇和壮烈:“我告诉你是我搞的周远山,你一点反应也没有。你是不是想,关我什么事呢,反正都离婚了,你是不是觉得去公司看一下我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觉得就算是我丧尽天良算计自己爸爸也没什么,因为你甩甩衣袖就可以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