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通知盛典仪式已经开始,但当宁孑的身影在整个飞船几乎每个人流聚集点以全息的方式显现时,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仪式正式开始了。
刚刚还喧闹无比的飞船瞬间便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哪怕是机器人也停止了运行。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射到全息投影所在的位置。就连机器人都停止了运行。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停止键,直到宁孑的声音开始在船上,在全国甚至全世界回荡。
“最初,我们的目标,只是能活下去。也许在今天受邀来参加这次盛典的许多人听来,这句话很矫情,但如果稍微了解华夏百年历史,当能品味出其中的沉重。我知道,这并不是一个让人愉悦的开场白,甚至显得略微沉重,但这却又是一个无法回避的话题。
毫无疑问,生存成为第一目标的人生是悲壮的,就好像只用黑白色调堆砌的画面。而这样的生活几乎贯穿了华夏整整三代人的一生。这是一个漫长而悲壮的故事,却跟今天的故事一脉相承。
因为包括今天受邀的嘉宾中就有许多人,拿走了本该属于他们的色彩,让自己本就灿烂的人生更加色彩斑斓。我不知道也不想理会别人怎么看,但我觉得这是不对的,不应该的。
在这喜庆的日子里,我无意渲染悲愤,更不是想要忆苦思甜,那些是文科生的任务。众所周知,我是一名还算出色的理科生,所以思维方式也偏向于理科最直接的逻辑思维模式,说得更简单些,我更擅长加减乘除这种简单干脆的计算模式。
所以我能很轻松的计算出,欠下多少债,经过多少年,本息的总额。这虽然不是吴刚号被设计出来的初衷,但却是我希望能得到的结果。这也是今天升空仪式行程安排得初衷。相信所有受邀前来参加的嘉宾们应该看了典礼的具体行程。
在吴刚号升空后,会沿着地球赤道绕行地球一周,随后回到我们的基地。但其实这个绕行一周并不是完全沿着地球赤道的,我们会经常的偏离轨道,让大家去领略在太空远眺家乡的风景。
这一过程并不止是希望大家能从太空欣赏地球的美好,更是希望能唤醒今天现场部分嘉宾对这个时代的认知,对自我的认知,对债务的认知,以及对自身责任的认知,我也坚信这次试航的过程中,那让人震撼的美景会让你们对这一系列问题有一个更清晰的认知。”
……
全息视频的好处大概是能更清晰还原出演讲者的神态。尤其是抬眼时的一瞥,往往能让人产生一种错觉,演讲者真就是站在大家的身边在谈话。
起码对于奥尔格·哈维·杜邦勒来说这种感觉尤其强烈。
他甚至有些后悔坐在观景台第一排最好的位置,因为这里离对面的全息影像太近了,近到宁孑每次抬眼扫视的时候,都好像专门盯着他看一般。
这家伙,太不礼貌了。
他很想发怒,甚至想直接站起身离开这个位置,但想到那天他在庄园宴请蒂姆·库克时,发生的一切,却让他始终没有勇气站起来。虽然明知道眼前这只是影像,但他总觉得只要在这艘船上,他的一举一动对方都真能看得到。而且一旦他表现得不屑,很可能会让未来一些事情变得更糟。
很没有道理的猜测,但这位老人相信他的直觉。因为曾经无数次惊险的斗争已经证明了他的直觉是正确的。于是他只能正襟危坐,认真的看着眼前虚拟的全息人像,然后一遍又一遍的揣摩这几乎明示的话语背后那些利益得失。
所以,昨天让你的学生来敲竹杠只是开胃菜,今天这是来正餐了吗?!呵,这已经不是抢了,直接要明确债务关系?怎么不去抢?!
……
指挥塔演讲中心外围。
同样正在驻足观看宁孑演讲的李总瞥了眼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