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文绿竹问道。
钟定邦声音再度哽咽起来,“我不知道。……也许会随便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吧,反正我爸妈只想要孩子。”
文绿竹没再帮苏明说话,苏明威胁过她,今天这一切都是自找的。
之后钟定邦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文绿竹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
挂了电话之后,她躺下来蒙头大睡。
自己都瞎了,还管别人的事做什么呢?
只是到底心情郁结,始终睡不着。
文绿竹觉得过了很久很久,自己还没睡着,便坐起身来,摸索身边的洞箫,轻轻地吹了起来。
谢必诚轻轻推门进来,就看到正坐在病床上吹箫的文绿竹。
她的脸色比过去好了些,可是柳眉却皱了起来,似乎有说不尽的轻愁。素来明亮的眸子变成幽深,似乎经历了很多很多。
谢必诚走过去,坐在文绿竹身旁。
箫声停了,文绿竹眼睛看过来,虽然看不见,可眸子还是很明亮。她试探着问,“老谢?”
“是我。”谢必诚接过洞箫,放在嘴上,吹起了文绿竹刚才吹的《妆台秋思》。
一曲终了,文绿竹垂着眼眸问,“老谢,如果我以后再也看不见了,你会变心吗?”
谢必诚眸中带着心疼,抬起手想落在文绿竹的脸颊上轻轻抚摸她,可到底忍住了,口中说道,“会。”
文绿竹一下抬起脸,眸子看过来,她看到的是一片漆黑。和闭上眼睛看世界不同,闭上眼睛的时候,只要有光源,眼睛都能感应或深或重的色彩。可是她现在不是闭上眼睛,而是彻底看不见了,因此只能见到漆黑。
谢必诚抬起的手定在半空,丹凤眼紧紧地盯着文绿竹,“你若一直看不见,我会变心的。你要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就要好好恢复,和我一起去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你想啊,”谢必诚心疼地看着文绿竹,双手有些发抖,“如果你一直看不见,你就看不到我和豆豆菜菜了,你也就看不见我们看的世界了,看不见我们的幸福了。我要找个能和我观看和分享一切的妻子。”
文绿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她伸出手来想抱住谢必诚,可是却辨认不出方向,双手有些慌乱。
谢必诚连忙把她抱进怀中,让她的眼泪落在自己的西装外套上。
“你太没良心了,太薄情寡义了。”文绿竹抱住谢必诚不住地数落,“我就是害怕,才想让你安慰安慰我的,可你却跟我说这么残忍的话。”
谢必诚听着她的指责,抬手擦去她的眼泪,“那你要不要好起来,一直和我在一起?”
“我要好起来,然后不和你在一起了,另外找个年轻英俊有活力的。”文绿竹赌气说道。
谢必诚眉心一跳,马上想到结婚那天去文绿竹家里迎娶文绿竹时看到的那个年轻人,好像姓宁的,看向文绿竹的目光含情脉脉。
他伸手捏着文绿竹的下巴,将她的脸蛋抬起来,“那你想找哪个?”
“天下男人多得很,我一个个看过来,总能找到年轻英俊的。”文绿竹伸手抹眼泪,挑衅地说道。
谢必诚见她骄傲的样子,心中爱得很,忍不住凑过去和她额头抵在一起,鼻息相对,“那你不要我了?”
“是你说要变心的。”文绿竹感觉到谢必诚的鼻子顶着自己的鼻子,便略略歪了歪,用脸蛋蹭谢必诚有些胡渣的俊脸。
“你不好好养病,你看我变心不变心。”谢必诚说着,一把堵住了说出自己不爱听的话的小嘴。
这之后,文绿竹的心情比之前几日好了许多,终于做到了放宽心养病了。
周四这天,来了个文绿竹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