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说过的话时,反而比听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还要悲伤。
容轩微微抿了抿唇角,又问:“那么,您打算怎么做?”
“我还能怎么做?”将头埋入自己的臂弯之中,她摆出最无助的姿势,脑海里却在顷刻间滚过很多个念头。其实她并不愿去想,这对她而言实在是一个太难的问题,她无法果断地做出抉择,怪只怪颜漫罗还不够绝情,不够狠心。
“我把他关入地牢了……”漫罗闷声而道,随后抬起目光对上容轩的眼,“他不肯说杀人的理由,我也一点都猜不透他的心思,突然间发现,我好像从没认识过他似的,那种陌生的感觉,已经无法用距离来衡量。”
容轩无奈地吐了口气,“虽然如此,可是您依然想要保护他。”
漫罗亦不否认,只微微颔首道:“你说得对,我很想保护他,可是惟独这一次,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做。”她的身子蜷缩在床上,显得格外的脆弱,“我承认我确实很讨厌颜安晴,可也不至于恨到要她死,偏偏如今罹湮杀了她,如此大罪,我若不将他交出去,万一不巧欲盖弥彰,后果将更严重。”
她是真的没有办法,有时候身为权贵却也有诸多烦恼,更何况此事涉及太广,颜安晴乃皇亲国戚,难得入京一回却被人所杀,这事一旦传出去,将引起各方面的争相指责,不是她一人能够轻易解决了事的。
“所以,你要牺牲罹湮?”容轩略显吃惊地问道,而漫罗的回答是,“我别无选择。”
卷卅伍 条件
御书房内,颜啸冷视着面前的漫罗,神情渐渐的严肃起来,“你可知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吗?”他的嗓音低沉,听上去极具魄力,而那番话配上此刻眉宇间的那道光华,却显得这个帝王正在隐忍些什么。
抬起眼,漫罗冷静地看向颜啸,眼波流转,双目却是一瞬不瞬,“儿臣当然知道。”然而她的话音未落,颜啸的声音却立刻响起,比之前多了几分怒意,“你既然知道,还敢来找朕说这些,兹事体大,岂容你胡闹?”
面对颜啸的指责,漫罗沉默了须臾,而后微微抿了抿唇角,才复又启口,“我没有胡闹,正是因为知道兹事体大,所以逼于无奈我才会来找父皇帮忙,如今除了您,没有人能把这件事压下去。”
颜啸冷笑一声,“照朕看,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吧?”他的声音忽而抬高了几分,继而又道:“现在死的人是安宁郡主,宁王难得来一趟京城,这会儿他女儿却死在你的府上,这事儿你要朕如何同宁王交代?压下去?你说得倒是轻松,如何压?要不要你来教教朕啊?”
漫罗深深地叹出一口气,试着将紧张的情绪放松一些,“您是皇上,乃一国之君,若是连您都不能,还有谁能?宁王不过是个藩王,对您根本就不造成任何威胁,父皇若愿意帮忙,于您而言这又岂是难事?”
“哼!”颜啸闻之,没有立刻恼,只是冷冷地一哼,心里却是对颜漫罗会讲出如此一番话而感到震惊,“你信不信,如今你府上惹出如此一桩命案来,朕完全可以废了你这皇子。”
“我信。”没有丝毫地犹豫,漫罗脱口而出,“我当然相信,可是我还能有什么法子吗?若将罹湮交出去,他便必死无疑。”
恍然间,颜啸心中又升起一股怒气,“所以你就来找朕帮你将此事给办了,仅仅只是为了一个男宠?”愤怒中,他拍案而起,漠然凝望着漫罗,他又说道:“你忘记了上一回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差点丧命吗?一个容轩还不够,如今又来一个罹湮?你这主子当得倒是仁慈,是不是非要到真上阎王那儿报到了,你才会学乖?”
漫罗坐在椅中,两手随意地摆在椅柄上,而手心里的每一条纹路都蓄了满满的汗,“您是皇上,我终究无法强迫您做任何事,而倘若今日您要废了我这皇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