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个声音对它说道。
动谁也不许动何成。
我盯着它。
巨蟒似乎明白了,松开我的肩膀,低头渐渐伏到地下,从尾巴开始一点点向后退,卑微地退出我的视野。
丽人瞪大了眼睛,何成在背后摸索伤口,我的意识变得模糊,体内的妖力开始反噬。它太大了,以至于我控制不住它们,就像海水无法装进一樽酒杯,我的身体没有巨大的容量。
胸口发涨,脑袋疼痛,我变得不是我,而分裂了不同的我。这些妖力不是属于我的,这些到底是属于谁的……
我脑子里闪过一丝记忆,却像划过耳畔的风,怎么也抓不住。
肩膀被撕裂开的疼痛,周身弥漫浓重的血腥气,有水声,有脚步声,陌生地让人害怕。没有熟悉的味道,何成不在我身边。我想醒过来找他,只感觉被重重地压着,喘不上气,鼻尖漫过一丝香气,那沁人心脾的味道慢慢舒缓我的紧张,随之肩膀覆盖一片冰凉,我徒然睁开眼。
丽人被吓了一跳,“你醒了?”
她的头发被重新打理,整齐的辫子斜歪在左肩,用深绿色的细绳绑着。玉白的手上拿着盒子,里面盛放半透明状的黏糊体,香气是从中散出。
我想要坐起来,手撑着床沿,却因无力以失败告终,一根木刺毫无征兆地刺入我左手的食指。我伸手细瞧,刺的不深不浅,若要撕开,只能连皮带肉,若不撕开,又很碍事。
丽人见我皱眉,讨好似地道:“我帮你!用镊子拔掉就好了!”
她转身拿了镊子,细长的尖端闪着寒光。我有些怕,身子往后缩了缩。
“别怕,我不会弄疼你的!”丽人看出我的害怕,抓过我的左手,对准角度,试图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叫绿萝,你呢?”
镊子快要对准的时候,我把手往后一缩,只听清脆的一声响,绿萝错愕地抬头看我,美目中流露不解。
我避而不答。
“何成呢?”
绿萝恍然大悟,“何公子?他在船头呢,我去叫他下来。”
船头?我狐疑地环顾四周,木质的床榻,简陋的桌案,上面有年月的痕迹,我仔细感受,发觉身下竟在微微晃动,不知所措地站起来,心里彷徨。
这是……哪里?
见我要起来,绿萝慌张地道:“你别动啊你别动,你中了蛇毒,不宜多做运动,要是毒性全都流通你的血液,你可就没法活了!我师傅只能暂时延缓你的毒性,别的只能下船找大夫了……”
“我在……船上?”
绿萝点头,“对啊,说来你可真神奇,被巨蟒咬伤扛下来,还把它生生逼退。我师傅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当然不能丢下你不管!我师傅还说,某些人的血液天生可以避开一切赃物,说的大概就是你吧!”
我沉默不语,绿萝吐了吐舌头,自觉地带开话题,好奇道:“那个何公子,是你的伴侣吗?刚才你昏迷后,他可担心你了。”
“不是,我是他的妹妹。”我下意思地否认,心里突然生出一丝烦躁。
有脚步声靠近,我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眸子里。
我正烦着,不自然地别开眼去,
他走过来,呼吸有细微的变化。
“何公子你来得正好,姑娘刚醒来,正想找你呢。”
绿萝放下剪子,欣喜道。
“多谢萝姑娘。”何成对绿萝柔柔一笑,眉梢是说不尽的风流韵味。绿萝大大方方地接受,“不谢不谢!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应该的应该的!”
何成坐到我边上,看到床边的那方木盒,眼神一凝,“百毒膏?”他抬眼看绿萝,笑意温和,“真是破费了。”
绿萝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