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絑道:“对我有什么话还不能直说么?”
碧华灵君顿了一顿,方才道:“小仙我……刚才是想,倘若帝座你,那时候脱下衣服,是个什么模样……”
丹絑立刻道:“虽然本座现在早已不是当年了,不过还能变化成当年的模样。清席你若想看,我可以变回去脱给你看。你要是觉得这里不方便,便去找个温泉,一起泡泡,我脱给你看。”
丹絑的目光灼灼,神情十分恳切。
碧华灵君道:“帝座千万不要误解,小仙的意思是,帝座那时如果脱下衣衫,再变回原身……”
丹絑道:“本座并没有误解,清席你说的脱下衣衫就等于我拔光了毛,没毛的凤凰我可以变给你看,估计,也就和那烧鸡差不许多罢。”眯着眼微微一笑,“难道清席你想成了别的什么?”
碧华灵君道:“没有没有。”
镜中的红衣少年弯腰捡起刚才摇落的树叶,放在口边呼地一吹,叶片被吹得向上翻飞,在风中打了几个圈。
少年扬眉一笑,拂袖离去。
蓝天碧树,彤日白云,竟在一瞬间,都变得艳丽无比。
七色流光再度闪烁,镜中的画面再度变幻,狂风怒卷,云涛翻滚,云浪之中,一只硕大的火凤祥光闪闪盘旋翱翔,它口中吐出烈火,双翅扇出狂风,风携火势,卷向对面,浓烟滚滚,烟雾之中,有魔族抱头鼠窜的身影,还有……
丹絑摸着下巴道:“这是本座当年降魔时的情形,当年之勇不应再提,不过权且回顾一下只当是消遣了。清席你看,我这时还算英勇罢。”
碧华灵君点头道:“极其英勇,但,帝座你这时是在伏魔?”
丹絑颔道:“是。”
碧华灵君道:“唔,那为何小仙看着,帝座你的凤火烧的那个,是浮黎仙帝?”
凤凰的两个翅膀在用力扇风,将火扇得分外旺,火焰焚燎着无数的魔族的身影,但火舌直指处,却是一条鳞片亮闪闪的青龙。
丹絑道:“说起来有点伤感,当时大家都年轻气盛,争灭魔族抢功绩,难免有磨擦,有时亦会起点小冲突。我知道烧不死他才那么烧,这种火浮黎他还扛得住。你没看他也在喷水唤雷电么,雷电还都是冲着我的天灵盖来的,只是我别的毛病没有,就是肚量宽些气量大些,一向都不和他计较。唉,现在么,这些事情早就陈得霉烂了,更不会提了。撇去这个,清席你看,这时的本座和浮黎比,他比幼年的时候走形得更厉害罢。”
碧华灵君唔了一声,丹絑满意地笑了。
转眼间,酣战的场景就变成了一个身影独自站在云端的石柱边。
乌垂肩,平滑如缎,长袍宽袖,华美闲适。他此时的面容,已完全是如今丹絑的模样,正缓缓地擦拭着沾满魔血的长剑,就好像在欣赏一枝新折的桃花,一根了新叶的柳条,既优雅又闲散,根本想不出他刚经过酣战,更想不出,他就是那个拍着翅膀扇风的大凤凰。
碧华灵君端详着镜面,丹絑笑眯眯地看他:“清席,你看,其实这样的时候,也不错。”
碧华灵君没说什么,镜中的情形终于都消失不见,变成一面平平常常的镜子。丹絑拿回镜子,在手中把玩:“清席,修仙讲究随性,你知道是为何?”
碧华灵君道:“愿听帝座教诲。”
丹絑道:“不拘泥,不执著,是以为随性。且万事万物,总有变化。如凡间,有桑田沧海,如天庭,有云霭聚散。如你府中的小仙兽,总有长大的一日,如当年那个毛茸茸的雏凤,也就这么变成了本座。仙者,长生不老,既要以不变之心去待万变,也要随变而变。像你也曾说,你府中长大的那些,有的都还是留着,年幼的,总归要长成大的,但其实你若以不拘泥的眼光来看,年长之于年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