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恼,仍面含微笑地说:“我这话决非信口开河,都是有事实根据的。从前纣王有三公,就是鬼侯、鄂侯和文王。鬼侯把自己最漂亮的女儿献给了纣王却仍不能讨纣王的欢心,结果鬼侯被纣王治成了肉酱吃了。鄂侯仅仅为了这事讲了几句公正的话又被做成肉干吃了。文王呢?为老朋友的惨死暗暗抹几滴眼泪,纣王又把他囚禁起来。他们如此讨好纣王,妄图博得纣王的欢心,却落得悲惨的下场。秦王凶残胜纣王十倍,而魏王和先生讨秦王欢心的本领却不如三公,魏王和先生的下场能比三公更好吗?” 新垣衍默然不语。 鲁仲连舒缓一下语气说:“先生细想:秦王一旦称帝后,各诸侯都将成为他的臣民,生性多疑的秦王难道不怕某一诸侯强大起来将他取而代之,或有人重步他的后尘吗?因此,秦王会派遣他的亲信到各国监视诸侯的行动,被当作熊豸被人看管起来的味道,一定不好受吧?难道魏王和先生就有一种被人管制的习性?更甚之,秦王会把所有的侯王除去换上他自己的亲族。” 新垣衍已经被鲁仲连说动,碍于情面仍然不肯认输,故意寻找一个台阶说:“即使魏王不事秦,凭赵魏的兵力也难以打败秦国,先生如此善辩,能凭三寸不烂之舌、两片不僵之唇说服楚燕韩齐四国合力抗秦吗?” 鲁仲连为了打消新垣衍的顾虑,团结六国一致抗秦,笑道:“只要先生回到魏国劝说魏王联赵抗秦,说服其他各国出兵我和平原君可以担当此任。” “既然有先生和平原君亲自出马游说各国,那在下也愿助君一臂之力,回去劝说魏王出兵。” 新垣衍说完深施一躬,转身离去。 平原君挑选二十名颇负胜名的辩士,以鲁仲连为首去临淄游说齐王,然后再选二十人随自己去楚国。 楚王盛情接待了平原君,并歃血为盟,派春申君领兵北上。 不久,平原君回到邯郸,一面组织邯郸民众抗击秦军,一面打探各国救兵进程。 忽然接到奏报,魏国十万兵马由晋鄙率领已驻扎在邺城多日,迟迟不向赵国进发,似乎在观望等待。救兵如救火,多耽搁一个时辰就多一分危险,平原君心急如焚,立刻写一份紧急求援信派人送往魏国,乞求魏国宰相信陵君星夜督促兵马救赵。 魏公子信陵君府第。 信陵君无忌展开平原君送来的竹简,只见上面写道: “信陵君阁下,见字如面,邯郸危若垒卵,赵国家祀危在旦夕之间,君臣性命悬如游丝。胜之所以与公子结为姻亲之好,徒慕公子之高义也,急他人之所急,救他人之所救。秦虎狼之军,兵困邯郸数月,求救之人往来如梭,仍不见魏一兵一卒至赵,莫非公子坐视观赵亡也?倾巢之下无完卵,公子不念赵之臣民可怜之至,独不怜惜令姊乎?忍心看到令姊掠于秦之狼群之中,蹂躏于熊掌犬爪之下!” …… 信陵君再也读不下去,捧着竹简呜呜哭了起来,泪水打湿了竹简,模糊了字迹。 门客魏敬劝慰道:“公子不必伤心,应该立即劝谏魏王下令发兵救赵才是上策。” 信陵君擦干眼泪,和魏敬一起驱车拜见魏安釐王。 魏王一见信陵君到来,便知来意,不待信陵君开口便率先说道:“寡人正有事要同贤弟商量呢,不想贤弟竟先来了,快快请坐吧。” “不知王兄要和臣弟商讨何事?”信陵君一边坐下一边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