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的事,老纳会请京兆府的捕快来加强警备。”
狄伯伦听他说得郑重,便点了点头,“就偏劳法师了。还有一件事,就是族弟想立牌位的事……”
成功从窗子脱逃的杜九娃火速冲向后院,刚要躲进柴房里,想想不妥,干脆奔出后门,找到藏酒的山洞,窝在里面等风头过去。
等呀等的,眼看太阳都下山了,戒空那个老头还是没来找她。她喝了些酒暖暖身,又继续等下去,一直等到月亮、星星都出来了,还是不见戒空的人影,她忍着四周黑暗逼近的恐惧,颤抖地等下去。
可是,当月亮都要回家时,她的恐惧已经转为愤怒,火大的她,拿起一块大石头,准备将剩下二十几坛的“女儿红”砸烂。
“手下留情!”戒空才叫完,就听见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已经有五、六坛美酒“香消玉殒”了。
“你这是做什么?哎哟!妈的!这……这太可惜了!”他心痛万分的蹲在地上边惋惜的叫着,边以手掌捞起坛底残余的酒喝。
一人独自度过冷寂恐惧的一夜,好不容易盼到戒空来找她,但他一来就跟她娘一样,只在乎那些“女儿红”,她的气愤越烧越炽,又从地上抱起一块更大的石块要歼灭其余的酒坛。
发现她就要进行下一波攻势,戒空连忙将她的双臂抓住,“喂、喂!九娃,你疯啦!这是十八年的美酒,你砸它们干嘛?”
她杏眼里怒焰熊熊的瞪住他,“我娘为了这些酒要把我嫁掉,你这臭和尚也为了这些酒才肯收留我!你们都是一样,都没有人关心我的死活,我要把这些酒统统砸了!”
“你……唉!发火啦?我让你骂、让你揍都行!干嘛拿它们出气啊?”为免再有美酒遭到摧残,他干脆将她拖出洞外,又运劲逼她将手里的大石扔掉。
但这样的安慰并未能稳定她连日来受到的委屈与一夜的担心受怕,加上手腕又被他捏得颇痛,霎时,不情愿、气恼、不受重视等多种情绪同时涌上心头,她的眼泪忽然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放开我!我要把你们关心的那堆该死的酒统统砸光!放手!”
在微亮的晨曦中,见到总是和他嬉笑怒骂,几乎无辈分、男女之分的小顽童忽然哭得晞哩哗啦的,戒空也吓了一大跳,而她的泪珠陡地勾动他深藏心底的过往,一时心情猛烈激荡的把她抱在怀里,连声安慰,“红娃,不哭!爹在这里,有什么委屈跟爹说……”他的眼泪也滚了出来。
“说有什么用?根本没有人管我的死活!呜!哇……”她的情绪如排山倒海般奔泄而出,也抓着老和尚的僧袍大哭特哭。
就这样,这一老一小居然在山野里抱头痛哭了起来。
“喂!老和尚……你有女儿……怎么没跟你在一起?”早晨扑在戒空怀里哭过一场后,杜九娃虽觉得颇不好意思,但这个问题却也教她好奇万分。她知道这老和尚曾经当过绿林好汉,但怎么也想不到他也会有老婆、小孩。
戒空闷不作声,只微哼了一下就别过头去喝酒。
“说啦!说给我听嘛!”她锲而不舍的缠问,希望他说些往事来听,好当这半坛酒的下酒菜。
他受不了她的聒噪,终于发作了。“喝你的酒去,少来烦老子!”将脖子一直,戒空把剩下的酒全灌下喉。
“说一点点就行了,说啦!”看他的酒喝光了,她讨好地自动献上她手里的酒。
戒空老实不客气的拿过来喝,跟着他抬头看着她,眼光慢慢转柔,“我女儿要是还活着,应该跟你一样大……”除了贪她的好酒喝,也因为她的年纪与女儿相仿,他才会结交她这个忘年之交。
“她死了?”半坛酒就让她的胆子增大了不少。
“呸,少乌鸦嘴!”他马上飞去一记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