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茵茵猶豫了一下,沒細說皇帝就是承志一事,只恭敬地道謝:「多謝大人。」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朱大人一笑,放下茶盞,「至於跟魏家的親事,退了也好。背信棄義,不顧盟約,那種未婚夫婿,要他何用?」
陳茵茵眼眶酸澀,低低地應了一聲:「是。」
想到這門親事,是自己保的媒,朱大人心中不免有些歉疚情緒。女子被退婚,可以說是奇恥大辱,有心性脆弱的,投繯自盡都有可能。何況這姑娘還被魏家拖累了兩三年。
定一定心神,朱大人問:「不知陳姑娘芳齡幾何?」
陳茵茵微訝,如實回答:「回大人,今年十九。」
朱大人略一沉吟:「陳姑娘,實不相瞞。本官膝下有兩子,一個長你三歲,一個小你一歲,都尚未婚配。不知道陳姑娘,可否願意做我們朱家的兒媳婦兒?」
「大人!」陳茵茵心神巨震,萬萬沒想到,朱縣令竟說出這番話來。
「本官這兩個兒子,論學識,論人品,可都比那姓魏的強太多了。」朱大人面上有些自得之色,「長子已經中舉,打算明年繼續科考。老二差一點,才中了秀才……」
他尋思著,他之前做的媒不好,拖累了這姑娘,有必要幫她找個更好的人家。思來想去,自己倆兒子似乎都是不錯的人選。他夫人也賢惠,勢必不會為難兒媳婦。
陳茵茵下意識婉拒:「謝大人美意,但此事恕民女不能同意。民女出身寒微,只是一個孤女,舅舅家又……令郎俱是芝蘭玉樹,將來定有賢妻,民女就不高攀了。」
朱大人皺眉:「你是還念著魏家大郎?」
「君若無心我便休。魏家已退婚,我又怎會念念不忘?只是……」陳茵茵笑了一笑,目光堅定,「民女現在無心婚配,只想照看好許家上下和金藥堂。」
一直以來,都是舅舅和表姐站在她前面幫她,現在也終於輪到她為他們做些什麼了。
朱大人意外之餘,不自覺高看她幾分。如果說先時只是出於憐憫和補償心理,那這會兒更多的是欣賞了。
他捻須一笑:「是個剛烈姑娘,魏家大郎沒福氣。你現下不願意也就算了,記著本官今日的話,一直作數。」
陳茵茵謝了朱大人好意,很少去金藥堂的她,開始去坐鎮。不為別的,也為暫時穩定人心。
朱大人做官多年,雖然官職不高,可也遠比平頭百姓見過世面,知道真相決不會是外邊傳的那樣皇帝降罪。
果然如他猜測的那般,四日後,朝廷邸報到了湘城。
原來許敬業當年那個義子,竟然是當今皇帝,他封了許娘子做皇后,許娘子之子做太子!
朱大人心中的震驚難以言說,邸報上寫的清楚明白,說皇帝舊年失憶,入贅許家。可朱大人作為極少數知情者,知道事情真相併非如此。他當日可是親眼目睹皇帝不願入嗣,說要娶許娘子!
所以說,他這個七品縣令,居然曾經見過皇帝?
湘城這小地方,竟然出了個皇后?
皇后進京跟皇帝團聚,還是他舉薦的?
……
朱大人心臟怦怦直跳,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他對自己說,算了,事情真相併不重要。反正,邸報上既然這麼寫了,那他當真就是了。難道還能質疑皇帝?
朝廷邸報,會在各縣鄉公示。
許家曾經的女婿是皇帝一事,很快就傳開了。
吳富貴雙手顫抖,連個飯碗都端不住,直接摔在地上。
妻子張嬌皺眉:「你又作什麼妖?」
「我,我好像得罪過皇上啊!」吳富貴欲哭無淚,「我當年曾找了一對夫婦,去假冒他的父母啊……他怎麼就是皇上呢?他不會殺我吧?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