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
“好,干杯……”陆子农酒量不比蒋拓,不过,多年的好友聚在一起,心情愉快,便不觉勉强。
看到倪巧伶和陆子农亲密的肢体碰触,纪雪容简直打翻了六年来没开封过的陈年醋桶,酸味弥漫,不觉地嘟起嘴。
这细微的动作被眼尖的倪巧伶抓到,笑问:“雪容还喜欢子农?”
“呃……”这么白话的问题令纪雪容一下胀红了脸,不知如何回答。她不想在这种状况下轻率地将心情告诉他,况且,还有别人在。
“别乱猜,雪容有男朋友的。”陆子农帮她回答。
“唔……”这下,她更是有口难言了。
要说已经跟男朋友分手,感觉好像很无耻地立刻回头找他,要回答是,岂不是将他推得更远,让那个女人得逞了。
“那我不就没有竞争对手了?”倪巧伶扫了纪雪容一眼,感觉她的表情有异,不过并没有点破。人家的爱情八卦,她一点也没兴趣深究。
“谁说没有?!”蒋拓插话。“其实我爱子农很多年了。”
蒋拓这话一出,解除尴尬,所有人都笑了,纷纷将话锋转向他,质疑他对爱情的忠诚度。
纪雪容脸上带着笑,心情却沉重无比。
为什么她没有勇气说出来?为什么从陆子农脸上找不到特别的情感?那句“她有男朋友的”说得如此轻松坦然,毫不介意。这是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当她,只是朋友。
酒足饭饱,倪巧伶喝了不少,整个人几乎挂在陆子农身上,吵着要陆子农送她回家。
蒋拓一把将她抓过来,要陆子农和纪雪容先上计程车。“子农,你送雪容回去,这个疯女人我来搞定。”
虽然陆子农一再向蒋拓强调,他会对纪雪容死心,但蒋拓仍一心盼望他们有重新开始的机会,自然不能让倪巧伶从中搅局。
“那就麻烦你了。”陆子农打开计程车车门,让纪雪容上车。
纪雪容前倾向司机报了地址,然后缓缓靠回椅背。
并肩坐着,狭暗的空间里,肌肤上的每个毛细孔都敏感地接收到对方微烫的温度,明明有满腹的话想说,明明胸口里冲击着情感的洪流,但他们只安静地任由紧窒的气息束缚自己,悲凉地享受这份静谧静带来的晕眩。
或许,他们都不想再戴上那张看似轻松坦然却与真实感受不符的面具。
因为倪巧伶的存在,纪雪容无法再像之前那样随兴向陆子农撒娇耍赖,她的心情变得复杂多虑,如果,他已心有所属,她如何能不知羞耻地继续索求他的温柔。
陆子农一向沉稳,在确定纪雪容已有男友之后,他限制自己只能退回原来的位置。他害怕主动付出的关心,不知不觉中会逾了矩,收势不住,造成她的压力与困扰,如果过去,他未能给她幸福,此时,更该成全她的幸福。
两人各自怀着不能说的情感,宁愿淹没自己也不愿令对方左右为难。
在爱情的这条路上,他们不断地回避、错身、退让,以至于一再地错过。
计程车在纪雪容居住的公寓大楼前停下,陆子农下车为她开车门,先前还不感觉怎样的酒精,在车里暖和的温度下发酵,他踉跄了下,即时扶住车门。
“你喝醉了?”纪雪容担心地问。
“还好。”他扶正眼镜,想让自己清醒点,但汽车排气管喷出的烟却让他一阵恶、心。
“这样叫还好?到我家休息一下,睡一觉也没关系,明天再回去好了。”计程车开得又快又猛,他一定是忍着不舒服不说。
“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我还怕你对我怎样吗?”纪雪容生气地责备他,从皮包里拿出钞票,付完车资,便搀着他走进公寓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