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有什么感觉?”
“感觉?”
“你是鹦鹉啊,一直重复我的话。”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只好一直重复啊。”多冤枉。
叶秋撑着下颚的手忽地一滑,整个人突然矮了半截,趴在桌上。
“你让我开始同情起那小子来了,亲爱的恐龙妹。”
“叶秋,自从你开始写小说之后,说的话是愈来愈难懂了。”梁雨萍不满地抱恐道:“我知道你的形容词很丰富,但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恐龙』是什么意思,找自认长得还算能看。”
叶秋捂住自己的嘴,免得不小心在公共场所狂笑出声。
“我说的『恐龙』,不是网络上的那只,而是货真假实、在侏罗纪公园里大吼大叫的恐龙,那种用大榔头狠敲牠尾巴,一分钟之后才感觉到痛的古早生物。”败给她。
“什么意思?”“恐龙妹”问道。
“哇呜!”了不起!这样还听不懂。“我说雨萍啊——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迟钝?”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还有陆大哥也说过。
“恐龙的特点除了身体大以外,就是迟钝,明白了吗?”
她点头。“然后呢?”
“我开始怀疑起你当年律师考试是不是作弊。”后知后觉到这地步,也算是奇迹了。“法官该不会是看你笨得可怜,才都判你赢的吧?”
“你在污辱我的专业。”她气道。
“我在质疑你的智商。”怎么会连这点小事都参不透、看不清?“那家伙为了你,可是夙夜匪懈,努力让自己跟你能并驾其驱;如果你再执意当个迟钝傻大姐,小心哪天不肖宵小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把你身边的好东西抢走,到时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身边没什么你说的好东西。”身为多年好友,也许一开始迷糊,但之后还是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叶秋习惯将男人物化成“东西”。
“柏烈旭不就是一个?”
“他是学弟。”叶秋在说什么啊!“别忘了,烈旭是小我四岁的学弟。”
“你最好把他当作小你四岁的『男人』看待。”
男……“男人?”梁雨萍不敢置信问。
“难不成他是女人啊?”小笨蛋。
“他当然不是——我指的是,你说这话有什么含意?”
心直口快的叶秋突然反常住口,熬夜过度的熊猫眼盯着好友许久,最后伸手越过桌面,弹指打上她额心。
“痛!”梁雨萍轻呼。
“你啊,都二十八了。”她说:“是该考虑重新接纳一份感情的时候了。”
“你怎么突然说这些……”
“不要让冯定邦的事影响你一辈子。”真以为她看不出来吗?啧,她只是不说而已好不好!“该结束你那似无止尽的失恋期了吧?”
“你、你说什么,我、我听不、听不懂。”
听!都结巴成这个样子了还撑,真不晓得是要撑给谁看。
如果容她当缩头乌龟,她就不叫叶秋!
心念一定,叶秋向前倾身,瞠大眼郑重道:
“我相信每个人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感情路,那条路也一定有某种形式的终点,想到达就必须开车上路;当然啦,这条路有乘载人数的限制,一定要两个人才能通过交流道、驶进这条感情路——一个负责开车、一个负责看地图,也许中途会走错路、会迷路,但只要找对看地图的人,最后一定能抵达。”
梁雨萍沉默了,她不是听不懂叶秋的比喻,只是被人犀利地点出掩藏在心中的软弱,让她觉得难堪,不想让好友看见自己此刻的表情。
她以为自己藏得够好,没想到还是被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