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这么多人聚在里面谈一些家族内部的话!可能是巴家家主的随行者们,刚刚我们失礼的话一定被他们听见了!我和冰鳍对看一眼,惭愧得看都不敢往室内看一眼,别说敲门进去了。
“喂,你们两个,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威严而苍老的声音从宽广的堂屋对面的厢房门口传来。那种命令式的语气让人觉得非常不快。我转头去看那个傲慢的说话人,动作却在一瞬间僵住了……
明媚的秋光照不进衰朽的老宅,只能从砖木破损的地方漏下几缕薄光,在湿衣服似的空气里看来如同永远不会生锈刀锋一般——金色灰尘的漫舞着,光与暗之间,浮现着,一张青白的脸……
爬满岁月爪痕的脸,就好像被一刀和身体切离一样悬浮在空中,这已经很让人害怕的了,更何况这张脸的一半还突然隐灭在一片黑暗的阴翳里,像被猛兽一口咬掉一样!
“出……出现了啊!”“你好,请问你巴家的家主吗?”
我没品的大叫和冰鳍冷静又有礼貌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话音一落,我们都彼此惊讶的瞪着对方。
老旧的地板传出吱呀声,那个“半张脸”要从厢房里走出来了!我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躲在冰鳍身后,冰鳍却若无其事:“请问你是巴家的家主吗?我们是通草花家的人。”
“这还用怀疑吗?”酷烈的目光在我和冰鳍的脸上扫来扫去,“半张脸”说出了让我意外的话。
从冰鳍身后探出头来,我这才冷静的分辨面前的情况——原来,是我看错了啊!那是个普通的老人,穿着几乎要融入黑暗中的藏青色衣衫,使得过于苍白的脸好像凭空悬浮一样。而那面孔被被咬掉一半的错觉,是因为老人半张脸上长着很大的一块青瘢。
虽然身躯已呈现老态,可是这位脸上长青瘢的老人气势依然咄咄逼人。我皱起了眉头——看他的样子一定脾气像石头一样,搞不好比石头还硬!不过论到脾气,长相纤细的冰鳍也绝对不输别人,他扬了扬手中的漆箱,毫不畏惧的看着眼前一脸凶相的老人:“我们是来把这东西还给巴家的。”
“务相屏风吧。”脸上长青瘢的巴家家主看了一眼冰鳍手中的漆箱,意味深长的冷笑一声,“拿箱子的……那个屏风可不轻呢?你力气不小啊。”
这和……冰鳍力气大小有什么关系?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冰鳍已经大声怒斥回去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家当年的家主不是因为信任我们家的为人,才把这屏风托付给我们家的吗!”
原来这个态度恶劣的老人在怀疑箱子里是空的啊!太过分了,这是对帮过他家忙的人的态度吗?
“当时只是觉得通草花家老实巴交,玩不出什么花样而已。”老人不屑的冷笑看起来尤其讨厌!
箱子上的确又没有封条又没有锁,但我相信祖母家是绝对不会动那个屏风的!虽然太复杂的事情祖母并没有讲,可是这么多动荡的岁月里,祖母家一直保护着这个漆箱,一定非常辛苦!今天原封不动的还给这户人家,也不指望他感谢了,可这个恶劣的老人居然还怀疑祖母家的诚实!
“我们走啦!”我用力夺过冰鳍手里的漆箱放在地上,“这样的人家……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冰鳍却拉住我的衣袖,狠狠的盯着面前的巴家家主:“不弄清楚,谁都不会罢休的!”
巴家家主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了,因为两边脸颊的肤色不同,所以看起来带着捉摸不透的诡异。这时,身后的厢房里吵闹起来,似乎一大群人都涌向了紧闭的房门口,屋子里的人意外的多呢!“务相屏风!务相屏风的味道!”“在哪里?在哪里?”好像有几十个人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不觉得挤吗?厢房再大,这么多人呆在里面也不会舒服吧。
“住口!”老人的吼声异常威严,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