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地看我一眼,低头笑了一笑,停住不说。
确实,这些信函有部分自我祖父书房抄出,从而定下大罪。当日情景如寒天饮冰水,点滴在心头。
媚儿爱的竟是定怀太子?那么,又是谁在将《媚行深宫》放入邀月楼计授良妃?莫非定怀太子因媚儿坏事失了天下,竟妄想将媚儿鬼魂附于良妃之身,借良妃媚惑文泽不勤国事而丢掉江山?
我心又是一冷,按下疑虑,点头叹道:“原说太后娘娘不怎么待见荣姐姐的歌舞,不喜嫔妃们穿着雪色衣衫——原来竟是为了那媚妃之故。”
琴贵妃叹道:“想那媚妃虽能迷倒天下所有男子,偏迷不住当今皇上。他们兄弟三人,定怀太子与文浩倒常去看媚妃歌舞,偏咱们的皇上对她不理不睬——也正因为如此,后来皇上登极,媚妃见走投无路便自缢而死。但太后娘娘从此视青楼女子为洪水猛兽,让皇上下旨严禁朝中大臣嫖妓宿娼。”她沉吟了一小会儿,突然便道:“以后请妹妹不必来我处。我几次帮你,别人岂不疑心?到时竟连我一起计算了,岂不麻烦?”
这是在下逐客令么——心虽不舍,但听她话说至此地步,我也不好多说。
琴贵妃清澈的眼波在我脸上转了一转,又道:“皇上已将妹妹推上风口浪尖,如同当年之我。妹妹又对皇上情深意切,已犯宫中兵家大忌。只恐一时离了我,而他……他又不在……同嫔虽与你好,却是个竹筒倒豆的心肠,不能帮你。因此我时时担心怕负了他的托付,竟使你被害而不得还手……”
她咳个不停。
我忙拿了茶过去,轻轻拍着她后背。琴贵妃低头哮着气,说不出话来,只是举手轻摇……半响,才续说道:“先求生存,后图发展。你既爱他,定要时刻看清他心……妹妹想一想,朝中那么多人买官卖官;浩……他为什么只参奏荣萼儿的父亲?陈老将军谋反一事,真是西托大汗使的反间计么?以我对皇上的了解……”她脸色一白,又并不往下说,而是轻声道:“‘授人以鱼不若授人以渔’,太医宋佩昭与我自娘家带来的的婢女可人二人,很得我信任,日后可为妹妹一用。特别是可人,我与她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望妹妹今后也同姐妹般待她……
她边说边咳,声越来越小,最后细不可闻……她喘着,突然吐出鲜血……跟着,人软软也晕厥过去。
我本万分狐疑,及见她咳至吐血,一颗心陡然沉冰窖。忙抱入怀中叫她,
只不见回音。
可人风般进来,抱住琴贵妃大叫:“小姐,小姐!”又茫然道:“怎么会?怎么会?!”
一太医服饰的年青男子闪电般冲入屋中,接过可人手中琴贵妃,半抱入怀。同时拿脉,扎针……一切做妥,他向可人皱眉道:“我不是已让你偷偷下过解药么?”
可人流泪道:“我确是按宋大哥吩咐所办,绝无半分走样儿。可是……可是他死了,小姐还能活么?小姐抱了必死的决心,除了不按时服药,还日日饮酒折磨自己……
宋佩昭眉头锁得更紧;道:“这事咱们不是早就有所防备么?怎么……“他深吸几一气,突然地脸色便是一肃,厉声道:“不对,这屋子里点的是什么香?”
可人道:“原先用的自是经是大哥看过后方才使的,只是后来……后来他去了,小姐便差可心去要了礼佛的檀香回来,点在屋里寄托哀思。”
宋佩昭眼中似有铅水在慢慢凝结,沉声道:“快灭了去,待我拿回去看看再说。”
又说:“我已用金针封住娘娘的穴道,等会开几副方子与她吃。此毒好象是‘沙漠之渊’,七日之内身体四肢不得沾到生水——或可有救。切记,沾水必亡!”
我忙吩咐可人:“拿出屋中所有生水。派人可靠日夜轮流守护,任何人进来前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