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脸儿一热,轻轻扭过头去。
那小太监看我红脸,一时呆住。他眼中明亮,仿佛又有无数粒明星从海面升起;灼灼闪亮了半日……突然就拍手笑道:“差点儿忘记大事!咱家从没未见过浩王爷,总担着心,怕服侍不好丢掉性命。所以想多听些新主之事,以便想多了解些个,以后当差才不至于出差子。你快些与咱家说来。”
他这是未雨绸缪么?
也对,只有本身够聪明的人,才能如他这般想到与做到。我想了一想,装出管教姑姑气派,正色道:“公公果然聪明,只是你太过活泼。有话说各花入各眼,礼王爷虽喜公公机灵,却不能指着浩王爷也一定欢喜你。”
“怎么?”他忙着问,神色之间似乎还真有一些紧张。
我想了一想,为了宽着他心,便道:“不过浩王爷胸襟宽广,公公就算是现在这样儿,也应不会有性命之忧。唯今之计,当以不变应万变,须时时死守我们做下人的规矩——就算别人有心害你,只怕也无机会。”
那小太监却笑:“你倒也不必语出安慰,听你的说,你也并不认得咱家主子,什么“胸襟广阔”之言,想必只是凭空想出的赞美之辞,假话罢了。”
我额上又沁出细细的汗来。
天很热,被他这样询问,我觉得更热。我拿出白色绣花丝帕拭汗,感念他两次出手相救春菱,便耐着性子,轻轻笑了一笑:“公公大可放心。你主子十岁那年,先皇三弟罪王“恒叛”扬言得到传国玉玺,说他才是真命天子。他聚集一些盲信的追随者造反逼宫,一月攻陷数十座城池。先皇为磨砺各皇子,曾让你主子随定远侯平定‘恒王之乱’。在我军成功破取首个城关后,定远侯原意要杀尽城内民众以示军威。你主子却说,他们是我隆泰皇朝子民,不过迫于‘恒叛’淫威不得以而随之,人人皆有父母,人人皆会有子孙,何故忍心屠城?又说,战而屈人之兵视为下,不战而屈人之兵视为上。定远侯一听之下,深以为然。于是善待降民,发消息进其它被叛军占领城镇,说凡投降者一律厚待,有取叛军首领首级者重赏……那些被逼进叛军军中造反之人,纷纷阵前倒戈,平叛之战从此势如破竹……可叹世人只知定远侯英勇无双,却不知有浩王爷一句话加速获胜时间。”见那公公怔怔出神,我又笑道:“你主子当年便如此仁爱,现如今只怕更是爱民如子。公公一颗心,大可放回肚中。”
四 雨夜惊心(2)
谁知他却偏不放心:“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当小孩时,自是见不得恶,却不知长大后心性又如何?”
这小太监这样多事,莫不是人们常说的,是个难缠的小魔星么——我叹口气,苦笑道:“三岁看老,荷烟虽进宫时日不长,却常听说你主子视钱权为轻,只素爱游名山大川,游戏人间,这样人物,又岂是人间凡品?你且收心,好好服侍罢。”我微微展颜,也不等他再问,转身步履轻快地往前走去。
隐隐地,好像听见那小太监在说着什么,也装未听见,不再理会。刚走得百米路,远远听那小公公背后高声叫:“柳荷烟,王爷吃中你做的小茶果子,明日咱家再来拿些。”
我只答应一声;仍不回头,一路去了。
这日傍晚时分,天特别的闷。远处天空,有大片乌云正迅速往头顶压近。视线渐渐模糊。
风起,暴雨将至。
我再去永泰宫时,有宫女说,太后自礼亲王离开一直无语。略一思索,我便立在宫门外没有进去。众宫人相互垂手,都感气闷。良久,里屋传膳。伺膳宫人忙不迭送入。不一刻有人出来,说太后只略吃了些白粥。
雨仍未下。
头顶有惊雷滚过。
春菱踩着滚滚雷声出来,轻声交待吩咐道:“太后娘娘已安置,大伙儿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