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里没有窗,看不到外面情形,昏暗的只有远处墙上火把幽暗的光远远映来。
地牢深处,时不时有笑声或是哭声飘出一两声来。
地牢外面的牢头打着哈欠。
地牢顶上。有侍卫时不时的巡逻。
烟雨全都听到见。
她忽而想起,自己第一次坐牢的情形。
那是上官海澜在春华楼杀了铃兰之时,那是她和穆青青还情同姐妹。
两人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里。那时,她还没心没肺的在牢里也能呼呼大睡。那时,穆青青还会脱下外衣为她披上。那时……她忽而听到宣绍的声音,如同天籁,在她最是绝望之时,救她出牢狱……
如今她却只能在牢中,等待和他生离死别。
烟雨捂住心口,心里抽痛的感觉,让人窒息。
她背靠在冰冷的墙上,整张脸都伏在膝头。枯坐着,一动不动。
远处的老鼠窥伺了她很久,见她不动,便好奇上前,先是快跑至她身边。又迅速跑走。
来去几次,见她也没什么动静。
鼠胆便大了起来,竟大摇大摆的在她脚前的地上走来走去。
烟雨仍旧一动不动的坐着。
老鼠见状,许是闲的太狠,觉得这么也挺有趣,便开始向烟雨脚上爬去。
烟雨仍旧没动,静默的,像是在等死一般。
老鼠爬上她的脚,又迅速跳下,跑的远远的看她反应。
见她不动,便又跑上前来。
如此折腾几番,亦不见烟雨理会它,便啃咬着烟雨的绣花鞋,唧唧的乱叫。
烟雨脑中全是她和宣绍的过往。从第一次见面,到两人相处,到彼此生出情谊,再到如今……
忽的脚上一痛,她这才从膝上抬起头来。
猛的瞧见一直大如猫一般的老鼠,正啃咬着她的绣鞋,登时吓了一跳。
抬脚踢开老鼠。
更紧紧的抱住了双膝。
她这才向暗处看去,有忽明忽暗绿色的小眼睛,在黑暗中窥伺着她。似乎随时都准备上来啃她一口。
烟雨忽觉有些讽刺,曾经的自己,是不是就像这暗处的老鼠,藏起自己阴暗的复仇之心,窥伺着宣绍,准备随时利用他的爱和信任。反咬他一口?
烟雨摇了摇头。
不管怎样,如今已经结束了。
她的仇报了,她和宣绍,也完了。
今生注定了欠他,若有来世,再还吧。
烟雨不知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背后冰凉的墙壁都被她暖出了些许温热之意。
牢头敲了敲铁栏,递进一碗稀饭,一碗菜,并一个馒头。
“喂,开饭了!”
烟雨恍惚惊醒,不知自己何时竟睡着了。
她看了看提着灯的牢头。以及牢头放在牢房里的饭菜,没有动。
“喂!吃饭了!听到没?”牢头又敲了敲铁栏。
“嗯。”烟雨应了一声,坐着没动。
牢头听到她回应,知道人是还活着的。就不管那么多了,提着灯又走了。
地牢里一直是黑漆漆的。
看不到光,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时辰。
记得她被关进来时,是过了晚膳的时候。
现在狱卒给送饭来,想来已经是第二日了吧?
烟雨坐的太久,浑身已经僵了。她满腹痛楚,哪里有心思吃饭?
借着远处火把微弱的光,她瞧见那只硕大如猫的老鼠,快步上前,挡在饭菜边上,虎视眈眈的看她。
她垂头,没有理会那老鼠。
老鼠捧起馒头,尖嘴吱吱的啃了起来。
不知从哪里又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