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急着给月溶说了一门亲事,百日之内问吉纳征过礼完婚,月溶不愿意,带着自己的奶娘偷偷跑到京都来,想让老爷出面给她退亲呢!”
没想到是这样!
沈穆清颇有些愕然。
月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却没有想到有这样的勇气,不仅逃婚,而且还想到求助远在千里之外京都做官的大伯父来帮自己解决这件棘手的问题……
沈穆清很想表示一下自己的敬佩之情,转念却想到象李氏这样老一辈的人未必就喜欢沈月溶的做法……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汪妈妈却困惑地道:“难道二老爷是因为知道自己做了不合礼数的事,所以才没有来报信……可这事就是想瞒也瞒不住啊!”
李氏苦笑:“他一生没做过一件正经的事,这原也是意料中的事。只是没想到二太太和他夫妻一场,他竟然会连这点体面也不给。按月溶的说法,这门亲事也的确定得不靠谱了些。对方是任氏的一个远房侄儿不说,还父母双亡,家无恒产,只读过几年私塾,带着一帮人在县衙里帮衬……你说,这不就是个市井无赖吗!却不知道那任氏怎么就想到了把月溶嫁给这样一个人……”说着,李氏不由皱了皱眉头,“或者这也不是任氏的主意……没有二老爷点头,我想那任氏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毕竟是新扶正的太太,还要做张做乔的摆太太款……”
汪妈妈悄声道:“太太和我想到一块去了……二房的四男四女中,可只有月溶一个是嫡女。”
李氏一怔,道:“我倒忘了这一茬……二叔莫非是掂记二太太的陪嫁……”
“二太太嫁过来的时候,可是陪了六十四抬的嫁妆,”汪妈妈道,“就是那田亩,就足足有四千亩,还加上杭州的铺面,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李氏听了,沉默半晌,叹道:“说起来,她比我还小六岁呢……在时,也是个精明强悍,打得死老虎的人,想不到死后竟然是这番光景,连唯一的女儿都保不住……”说着,李氏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沈穆清见了,还以为李氏在为二老爷家的事烦恼,忙安慰李氏:“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太太要放宽胸怀才是,免得闷坏了身子。”
李氏听了,扭头望着沈穆清。
她脸色隐隐发青,神色凛然,目光直勾勾的地望着沈穆清,又一言不发的,把沈穆清看得心里生寒。
“太太,太太,您这是怎么了?”沈穆清强笑着推搡李氏,想以这种小孩子笑闹的方式活跃一下气氛。
李氏在她的推搡中神色果然软了下来。
沈穆清心中一宽,笑道:“怎么姨娘去传饭,这晌也不回!”
李氏却答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镇安王王妃要过生辰了吧?”
沈穆清一向不关注这些事,目光就落在了汪妈妈身上。
汪妈妈笑道:“夫人记性真好……王妃是十一月二十四的生辰。”
李氏点了点头,突然沈穆清:“杜姑姑什么时候回来?”
杜姑姑闺名一个“涵”字,原是尚工局里数一数二的绣工,还曾经在太后娘娘身边服侍过。后来因为眼睛不好使了,没办法做绣活了,就放了出来,她无家可归,就求了内务府的,想到哪家去做绣娘。正好沈箴想给女儿找个绣娘,内务府就把她推荐过来了。说好一年二十两银子的束修,外加四季衣裳各两套,逢年过节还另有赏赐。
可能因为杜姑姑不是女官而是绣女的原因,她不像大家想像的那样严厉冷峻,而是罕言寡语,谨言慎行,没的李氏的召唤,从来不随意踏出屋一步,家里的妈妈媳妇们去她那里走动,也是淡淡的,虽和人不十分好,也不与人误会。又对沈穆清的针黹极上心,教得认真仔细,短短两年的功夫,沈穆清已可以独单绣幅枕芯了。